就像这琴声中的冷冽杀气一样纯粹。
李浪和杨汐儿这才回神。
此刻，两人也才注意到，今天的邓闹穿着不太一样。
一袭白色古风长裙，从头到脚，除了头发毫无杂色。
李浪不由得眼睛一亮，这古风穿在邓闹身上，简直没有任何违和感。
像极了英姿飒爽的穆桂英。
“师父。”
但是，一开口，感觉就变了。
从凌厉的穆桂英，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这就是师娘啊？好漂亮啊。”
那日宴会，除了李浪，邓闹根本就没看别人，哪里有注意到师娘。听到这句，杨汐儿的防备心理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闹闹你好。”
“嘻嘻，师娘好。师娘真漂亮。”邓闹是真心赞叹，接着转头看向李浪：“师父好眼光哦”
李浪忍不住一笑：“这不是俗么？”
“呃......大俗即大雅。”邓闹眼珠一转。
李浪哈哈一笑：“讲真，我没看出来你师娘哪漂亮。”
嗯？
“所以，你是不知妻美的师父么？”
李浪重重点头。
“所以师父贪图的不是美貌，我懂。”
“那就好。”李浪很满意。
“嘻嘻，所以，是不是该正式介绍下师娘？”邓闹问。李浪闻言眼睛一亮，到凤城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认识不认识杨汐儿的人。
看了眼杨汐儿，李浪笑的意味深长，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你终于是要被我介绍，别人才认识了。
杨汐儿无奈一笑。
“杨汐儿。”
李浪只说了三个字，不是他不想详细介绍，而是他觉得，最重要的是人，知道名字就行了。
什么杨家女人，什么尚雅老总，都是虚名。
“啊？”
然而，李浪没想到，听到这三个字，邓闹惊疑一声，接着两眼冒光。
“师娘，您就是杨汐儿啊？”
李浪倍受打击。
“你知道？”
“当然了。凤城第一美人啊。哇塞。我师娘是凤城第一美人。师父，威武。”
李浪并不觉得开心，相反有点被打击到了，尤其看到杨汐儿那回以颜色的表情，更苦闷了。
就这么出名么？
“你整天弹钢琴，怎么还知道这么俗气的传言？”李浪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没办法啊，有个瞎子说他亲眼目睹了杨汐儿的美貌，聋子也听说过师娘貌美如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汐儿，李浪，你们来啦。”
玩笑一阵，邓广达走了出来，对两人笑着招呼一声。
“邓老。”李浪和杨汐儿看到邓广达，笑着问候了一声。
“不对。”邓闹听到几人打招呼，叫了一声。
不对？
什么不对？
几人闻声看去。
“不能叫邓老，应该叫邓老哥，不然辈分乱了。”邓闹道。
呃......
三人有些错愕，但也明白了邓闹的意思。
可不是么，现在李浪是她师父，杨汐儿是师娘，那他们和邓广达还真就同辈了。只是这邓老哥三个字杨汐儿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的，唯有无奈苦笑。
“好女儿说的对。”邓广达看着两人：“以后就听闹闹的，叫老哥，哈哈哈哈......”
邓广达之前还觉得李浪吹牛、女儿胡闹，但此刻，他突然感觉这也算变相的和杨汐儿拉近了一些关系。
贵为曾经的首富，邓广达倒不至于觉得和杨家亲近几分，算多大荣耀。
但是，如果可以，自然还是亲近一些好。
属于自己的时代过去了，邓家的未来还要靠下一代，所以能和杨汐儿交好，还是师娘师娘的这么叫，那以后即便自己百年，这个闺女也不会被欺负了。
“来吧，二位，上座。”
邓广达笑着转身，比着一对太师椅。
杨汐儿和李浪也是才看到那紫色的太师椅，杨汐儿何等见识，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上等檀木。
“邓老您别开玩笑了，您请。”杨汐儿笑着客气道。“诶。这个必须你们坐。”邓广达道。
“就是就是，这个是给你们准备的。”邓闹也赶忙开口：“师父师娘请上座。”
说着，邓闹就把李浪推到了左侧太师椅上，杨汐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坐在了另一个椅子上。
坐上之后，李浪怪异的看了一眼，杨汐儿。
他们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檀木桌，就感觉好像两个人要谈话一样。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把李浪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啪啪。
看到两个人坐好，邓闹拍了拍手。
就在李浪不解的时候，就见上来两个女孩，穿着崭新的旗袍，秀丽娇美。
两人手里还拿着东西，左边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拿着蒲团，右边的则端着两杯茶水。
拿蒲团的女孩把蒲团放在地上，随后撤身到一旁，另一个则端着茶在旁边候着。李浪大概明白了，这是要拜师啊？
杨汐儿早都会意了，当坐上这一对椅子时候她就明白了。
只是还是没想到，这小丫头捣鼓的如此正式。
这时，邓广达上前一步，邓闹见状直接站在了蒲团前，李浪和杨汐儿的对面。
“咳咳......”
邓广达清了清嗓子，无比正式道：“下面，进行李浪先生和邓闹小姐的拜师收徒仪式。”
呃......
好吧，真真是很正式啊......
李浪不知道，这都一切从简了。
本来邓闹还要邀请好多个人见证呢，但被邓广达好说歹说给拦了下来。
当然，对这个女儿，他是没法硬拦的，只说李浪向来喜欢低调，如果太高调，可能适得其反。邓闹考虑到师傅的感受，这才没有大张旗鼓。
只让老爹做个主持人就行了。
“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一拜——艺德高尚，薪火相传。”
邓闹跪在蒲团之上，对着李浪和杨汐儿就磕了个头。
平生第一次受此大礼，李浪慌得一批。
杨汐儿也有点凌乱，这没准备压腰钱啊......
“二拜——师恩深重，如峰如岳。”
邓闹又磕了一个。
“三拜——师生一体，共谱华章。”
邓闹最后又磕了一个。
“敬奉拜师茶。”
邓广达说着，端茶的小姐姐凑上前来，邓闹端起一杯茶递给了李浪，接着又把另一杯递给了杨汐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李浪有点懵，但还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邓广达。
他是根本不会了，就想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是要送入洞房么？
“师父寄语。”
邓广达果然给出答案。
李浪刚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不会因为不知所措而出丑，但接着又有点惆怅。
搞这仪式你倒是提前通知啊，我也没准备啊。
李浪看着一脸期待的邓闹，想了想，开口道：“好徒弟，能收你为徒，其实也是为师的幸运，只希望以后你记住四个字......”
邓闹看到李浪认真的样子，也变得格外严肃，重重的点点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怎么了？不明白？”李浪见邓闹眉头微皱，说道。
“不是不是，师父，这好像是八个字......”
呃。。。。。。
这就是没打草稿的尴尬。
“最重要的是四个字。”李浪觉得当师傅的，不能错的，哪怕错了，也要狡辩过来。
于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一损俱损。”
邓闹明白了，如果最重要的是四个字，那就是一损俱损。
师傅这是在教导我，不要给他老人家丢人。
“不。是一荣俱荣。”
呃......
邓闹没想到，自己很认真的思考之后，居然打错了。就感觉师父的心思真的不好揣摩。
“还请师父指教。”邓闹觉得一定要get到师父的点。
“很简单，你如果将来荣耀了，为师脸上也有光，就像李小龙之余叶问。”
“那我要是不好，岂不是给您丢了人？”邓闹问。
李浪摇摇头：“不会的，这也是为师接下来想告诉你的一句话。”
“什么？”
“你看过西游记么？”李浪问。
邓闹点点头，突然觉得幸亏看过。
“那你知道，菩提祖师和孙悟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嘛？”
邓闹歪头思考了一下，很羞愧的摇摇头：“师父，我不知道，忘了......”
“无妨，为师来告诉你，那句话，也是为师想对你说的。”“嗯嗯。”邓闹连连点头，洗耳恭听。
“就是......将来你要是闯祸了、丢人了，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你师父。”
......将来丢人了。千万别说我是你师父。
李浪一句话，直接把邓闹给闹蒙了。
我深沉认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你说这？
杨汐儿忍不住一笑，这家伙啊......
“闹闹，你师父开玩笑的。”杨汐儿道。
“哈哈哈哈，你们这对师徒啊，将来有意思了。”邓广达也是一笑。
突然感觉女儿遇到对手了。
“哼。以后我要是丢人。我要是闯祸，我就说是我师傅教的。反正头都磕了，你休想反悔。”
邓闹冲着李浪做了个鬼脸。
李浪哈哈一笑：“行，这个锅为师背了。”
“闹闹，你过来。”杨汐儿对着邓闹招招手。
邓闹闻言疑惑的走上前两步。李浪和邓广达也有些不解，然后三人就见杨汐儿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黑绳系带着的白色玉石。
“哎哟。杨汐儿，使不得。”
邓广达见状没等杨汐儿开口，就赶忙出声拒绝。
无他。
邓广达知道杨汐儿这是要送礼。
按拜师仪式，确实有师父和徒弟交换礼物和拜师贴这一说。
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李浪，也是不想他们准备。
因为邓广达知道，不管女儿拜师送什么，以杨家女人的大气，肯定都会给李浪准备很贵重的。
这就不太好。
而现在，看到杨汐儿的动作，他更急了。
还不如提前告诉了，否则也不至于让杨汐儿没有准备，拿出自己的贴身物品。
杨汐儿这个女人能戴的，看着还不是一般的项链，那不用想都知道，价值连城。
杨汐儿是不喜张扬、炫耀，也正因如此，她脖子上戴的、不外露的，才一定是贵重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杨汐儿能拿出来的，也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不然她绝不好意思拿的。
更何况，她肯定知道自己什么东西给女儿的都是最好的。
若是一般玉石，断然不会送的。
杨汐儿对着邓广达摆摆手，然后看向邓闹：“这个是我三岁生日的时候，我爷爷送我的羊脂白玉，据说挺稀罕的，不过我对玉也不太了解。”
“人养玉，玉养人，带这么多年，我觉得好像真的是这样，现在我因为经常出席些活动，戴这个不太合适，所以很少戴了，刚好符合你的气质，送给你吧。”
“不行不行。师娘，这太贵重了，您还是留着吧。”邓闹也连连摆手。她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但从三岁戴到现在，可想而知多珍贵。
“听话。才拜了师的，师娘的话就不听了？”杨汐儿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可是......”
“是啊。”
这时，李浪开口了。
邓闹看过去，本以为师父要劝自己收下，不料他看向了杨汐儿。
“娘子，邓老哥和闹闹说的对，这个你还是留着吧。”
三个人：“......”
怎么感觉不对劲？
你不应该劝邓闹收下么？
怎么感觉你好像舍不得家财。。。。。。
靠。自家人你还那么客气？
杨汐儿也哭笑不得：“这个玉不能和其他类石头放一起，只能用绳带着，我现在经常出席活动，这个羊脂白玉不合适了。”
邓广达见李浪都舍不得，更不好意思收了，开口道：“杨汐儿，你要是非要送，这个礼物改天补，不能送这么贵重的，那咱们就俗气了。”
杨汐儿一笑：“那我就俗气了。这个事邓老......哥，你劝不了我。哦，闹闹都不是你唯一的女儿，你都那么宠，现在她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宠着？”
“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磕过头呢，何况闹闹古灵精怪又乖巧可爱，所以这个徒弟，我是认定了。”
“哪怕哪天我不要李浪了，这个徒弟我都要定了，别再客气了，不然我可不开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邓广达还能说什么，只能对着女儿道：“快谢谢师娘吧。”
“谢谢师娘。”邓闹接过礼物，入手就感觉一阵油润，感觉手里像握着一砣油，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融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