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允炆如此说,朱允熥顿时咬牙切齿起来,紧紧握着一双拳头,指甲都已经陷入肉中而不自知。
朱允炆如此说,明摆的就是在告诉朱允熥,他是长子长孙,如今更是嫡孙,将来一定是要继承皇位的,你个小瘪三就不要妄图去争了。
其实朱允熥压根也不想争什么皇位,只是自从朱标死后,吕氏对他是百般打压,生怕他与朱允炆争宠。
此时此刻朱允熥很想大声怒斥这对卑鄙无耻的母子两句,但是却又不能。
在这个时代,最讲究的就是尊卑,长幼有序,再怎么说如今吕氏还是自己的姨娘,倘若他敢那么做,朱元璋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是,小弟记下了。”
朱允熥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前殿。
看着朱允熥落寞离去的背影,朱允炆脸上闪现一丝得意,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濠州城。
小报贴出的第二日,海丰酒楼便大张旗鼓的开张了。
如今的海丰酒楼也已经改名,沈浪将酒楼命名为“醉仙楼”,就是神仙来了也要醉。
开张的当日,酒楼门前铺满了红毯,从台阶一直延伸到了街边,红毯上洒满了万紫千红的鲜艳花瓣。
一排的美貌姑娘站在台阶上,统一穿着比襟扣甲长裙,胸前都挂着“欢迎光临”的绶带,姑娘们正笑颜如花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些姑娘都是老王从青楼找来的,毕竟这个时代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抛头露面,也只有青楼的姑娘才会如此做。
这些姑娘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个年纪在现代来说正是豆蔻年华,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已经是老姑娘了。
过了二十在青楼已经不吃香了,因此老王仅仅用了不到一百两银子就为她们赎了身。
对于这些姑娘,沈浪也自有安排。
长长的炮仗“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另外一边锣鼓喧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种场面在现代很是普通,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非常的新奇,就连附近的居民也走出来观看。
只不过这些人只敢远远的看着,却不敢靠近。
开业场面非常热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跨进醉仙楼的大门。
那些迎宾的姑娘们也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场景,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沈浪依旧穿着他的青色旧长衫,脸上虽然在笑,心情却是异常沉重。
这个吴知府还真是淫威甚重,虽然并未有任何表示,但是满城的百姓却无人敢惹他不痛快。
醉仙楼的开业已经表明了要与他的食味斋打擂台,试问谁又敢轻捋吴知府的虎须呢?
蔡俊作为醉仙楼的大老板当然也在迎宾的行列。
此时的蔡俊却脸色苍白,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
明明是酒楼的开业典礼,但他的表情却像是在参加某个葬礼,显得异常的沉重。
沈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缓缓走到蔡俊身边,说道:“伯父,今日是酒楼开张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乖,听话,来笑一个!”
蔡俊抬眼,非常愤怒的瞪了沈浪一眼。
突然蔡俊看到不远处食味斋的周掌柜正狠狠地瞪着他,蔡俊肥胖的身体猛的一颤,心虚的低下了头。
“贤婿呀,你将事情弄到如此地步,打算如何收场?”
蔡俊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眉头紧锁,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之前他决定与林府丞站在一起还是在暗中进行的。
如今被沈浪这么一闹,已经表明公开与吴知府撕破了脸。
万一林府丞败了,那他蔡家就又要倒霉了,之前的境遇他可不想再来一遍了。
“伯父此话是何意?小侄听不明白。”
沈浪故作糊涂的问道。
蔡俊咬牙道:“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胡闹,咱们蔡家已经公开与吴知府撕破了脸,一个处置不当,蔡家便会招致灭门之祸。”
“你看看,你将场面搞的如此隆重,有一个人敢上门吗?”
虽然沈浪已经拉拢了林府丞,但是谁又知道当吴知府对付蔡家之时,林府丞会不会出手相助呢?
当官的吃拿索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之前他蔡俊还送给了吴知府大量的好处,但吴知府还不是要整垮蔡家?
而且自己还仅仅是个低贱的商户,林浮府丞会给蔡家施以援手吗?
蔡俊越想越心惊,脸上也布满了绝望之色。
看着美女迎宾们以及红毯上的花瓣,还有鞭炮与锣鼓乐手,蔡俊更是如丧考批。
“罢了罢了,老夫就当在出席自己的葬礼吧!”
“不过这整的还挺热闹的!”
闻言,沈浪顿时一笑:“伯父还真是豁达,不过这可不是你的葬礼,而是你最高光的时刻。”
“来,对着大家笑一笑。”
沈浪拉着蔡俊面向众人。
蔡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时心里还在暗骂沈浪。
府衙,花厅内。
知府吴德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周掌柜。
“啪!”
吴德对着周掌柜的胖脸就是一巴掌。
“本官将食味斋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么打理的?”
此时周掌柜的胖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急忙跪倒在地。
“大人容禀?”
“那个沈浪行事确实卑鄙无耻,而且还不按套路出牌,小人一个不察才着了他的道。”
“他先是在食味斋内寻衅滋事,弄的人心惶惶。”
“后来更是满大街的贴小报,他如此作为分明是不将大人您放在眼里呀!”
“哼!”
闻言,吴德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贱民,蔡家的女婿有何本事将这濠州城的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此时吴德的一张老脸已经变得扭曲,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这时,周掌柜继续说道:“小人还听说,吴公子被打晕的当天还与那沈浪起了争执。”
“吴公子带人前去砸店,但是却忌惮他背后的林汉,只砸了店却并未伤人,结果就在当晚,吴公子便被人打晕在了街角。”
听闻此言,吴德竟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就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一点倒与良儿所说相似,难道真是沈浪打晕的良儿?”
吴德想了想,看向了周掌柜,淡淡道:“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