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屋子,屋中燃着暖炉。
顾轻染浅浅苏醒,发觉浑身暖暖的,好像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舒服的感觉,让她舍不得醒来,朝柔软之处窝的更紧了些。
迷糊之间,有淡淡的竹叶香萦绕。
这味道……
顾轻染怔了怔,身子一缩,却不敢睁眼。
只害怕是她想错了,空欢喜一场。
直到耳畔传来他的鼻息,和低沉磁性的声音:“染儿,你醒了吗?”
顾轻染精神一振,这才鼓起勇气,试探着抬起眼帘。
入眼的,是那华贵的墨色衣袍,和他宽阔温暖的怀抱。抬头,墨萧璟正垂眸看她,昔日冷酷的颜容,当下是布满担忧,满目柔情。
顾轻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了触他如画的眉眼:“真的是你?”
这个人,这张脸,只几天不见,却恍若隔世!
见她果然醒来,墨萧璟长长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是我。”
随即握住脸颊上顾轻染的手,满心自责:“染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轻染看着他的脸,只觉喉中一阵哽咽,双眼已是热泪盈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这一句,墨萧璟心疼不已。抬手将她拥住,恨不能将她融进身体,再也不要分开:“怎么会呢?丢了你,我要怎么活?”
“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顾轻染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怀中温度,哭得泣不成声。
二人便就这么紧紧相拥着,久久都不愿放开。
许是因为太过于疲累,精神紧绷了许久,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亦或是,墨萧璟的怀抱太过舒适。哭的累了,顾轻染不知不觉间,又是窝在他怀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睁开眼,墨萧璟仍如睡前那般,拥着她躺在这床榻。门外传来妇人的声音:“施主,该吃药啦!”
虽是不舍得这怀抱的温度,顾轻染还是在墨萧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屋门打开,一位穿着僧衣的尼姑端着碗汤药走进屋内。
这尼姑瞧着也有五六十岁年纪了,不过脚步倒是轻盈稳健,目光炯炯有神。
墨萧璟对此人十分尊敬,迎上前去,双手接下药碗。
顾轻染顺着打开的屋门朝外看了眼,有些惊讶:“这里是?”
墨萧璟端着汤药坐回到床边:“这里是莲溪寺,母妃曾在此处带发修行,与这里的师太情谊深厚。”
说话间,对屋内那尼姑笑了笑:“特别是静怡师太,她对母妃极好,母妃回宫之后还总惦念着师太。”
静怡师太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对顾轻染道:“施主,老身看你双目红肿,是否哭过?你刚刚小产,可千万不能再哭了,仔细落下病根。莲溪寺很安全,你就安心在鄙寺休养些日子吧!”
顾轻染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师太!”
静怡师太说完就退了出去。
墨萧璟将汤匙中的汤药吹至温度刚好,递到顾轻染嘴边:“师太说你的身子受了寒,需要好好休养。”
顾轻染将汤药咽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神色低落:“我没有保护好他。”
墨萧璟知道她又在伤心,握着她的手,轻声叹息:“事情都过去了,你我都不应再过多伤怀。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什么?失败了!”
渊政王府,墨玄幽怒得一拍桌子,鹰眸中透着凶戾:“那么多人对付两个负责押送的喽啰,竟然失败了?”
黑衣影卫跪在堂下,面具下的双眼满含惶恐:“是!派去的兄弟全都死了,一剑封喉,连血都没流一滴。殿下恕罪,是属下无用!”
闻听这话,墨玄幽有些将信将疑:“一剑封喉,连血都没流?”
黑衣影卫颔首道:“是!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墨玄幽蹙紧眉头:“那两个官差身手竟如此高强,难道他们是九弟的手下?”
左右踱了几步,稍作思量:“看来,想拿顾轻染的命,还得他出手才行!”
影卫抬头:“殿下,您是要动用铁面!”
“他已经休息的够久,是时候出来为本王做事了。”墨玄幽眸光凌厉,笑意狡黠:“当年他一出手便轻松击败聂狂,便是九弟的手下再怎么厉害,也断断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去按照本王说的做,最好让他连墨萧璟也一道杀了。记得手脚干净些,别给本王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