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欢阁(二)

十六岁的无尘,一张稚嫩秀气的脸,五官有棱有角,一对剑眉下的目光透着一股灵光,气宇轩昂,身着米黄色僧袍,不卑不亢在一张张桌子前递放请帖。

精致的红色上请帖上印着百字佛,每个佛字都不同。

并不是所有人对佛有些兴趣,请帖放于桌边,一些客人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有得客人直接把请帖扫下桌面,更是有些人对于无尘十分厌恶,请帖还未落下,一掌已至无尘身上,被推的远远装在另一桌的桌角上,指着无尘开口大骂:“秃驴,滚开,别打扰大爷饮酒的乐趣,真是晦气,这合欢阁也真是什么人都能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尘早已经习惯别人的恶语,起身朝撞到的桌子的两名客人欠了欠身,在桌子上放了一张请帖,便走向其他桌的客人,继续派发请帖。

两名客人身着青衣,头顶着蓑帽,带着很低看不清脸,没有理会无尘,继续喝着小酒,侍女上菜的时候,衣角碰着请帖,右下角一个印戳,刚好被一人看见,拿起请帖仔细看了一遍,递给了对面的人,轻声说:“千灵寺。”

另一人立马接过请帖一看,抬头看了一眼无尘的背影,露出了那张脸,一道伤痕在眼角处,使得眼睛一大一小,表情有些凝重沉下声道:“走,别吃了,去把此事禀告陆执事。”

此时,楼梯口处传来阿呆的声音。

“大哥,快来,二楼有人请我们吃饭。”

无尘刚好转过身,两位蓑帽人用秃鹫一般的眼神正好瞟了他一眼,只是一瞬间,寒意袭上心头,有些愣住了,望着两人的背影。

阿呆又叫了一声:“大哥,快来啊。”

无尘这才回过神,朝阿呆走去,心中不断思索着刚才的眼神,不知两人为何带着敌意,细想着也想不出所以然,晃了晃脑袋,索性不想了,露出笑脸跟上阿呆的步伐。

二楼相对一楼有些雅致,仕女图,山水画,猛兽图,出现墙壁上或者花灯上,一半厢房,一半客堂,每间客堂相通,垂帘隔道。

两人走过十一道垂帘,阿呆直接坐到李秀秀的桌上对着李秀秀道:“嘻嘻,阿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大哥,法号慧尘,名字叫无尘。”

无尘朝李秀秀三人行礼道:“多谢三位施主,招待我们师兄弟二人。”

李秀秀摆了摆手:“行了,那有那么多礼,看着就烦,赏脸就一起吃。”

话语即出,无尘也毫不客气,拿起早已经备好的碗筷,看了一眼阿呆呆呆的打量着李秀秀和小清,小雨,又看了一眼素月;凑到无尘的耳边轻轻说:“哥,你说是这三个漂亮,还是对面那个漂亮,我感觉对面那个更好看,要是她能当我媳妇儿,那该多好。”

阿呆声音虽小,但是在做都是武林中人这么一点声音,自然被她人听进耳中。

“吃你的饭,就你话多。”无尘又朝李秀秀说:“抱歉,我这师弟脑子有些问题。”

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素月,呆呆的望着心中暗道:“果然很美。”

李秀秀看着无尘痴迷的表情,气愤的说:“好看吗。”

“好看。”

“小清收了他的碗筷。”

无尘一脸尴尬看着李秀秀道:“公子,应该也很喜欢对面貌若天仙的姑娘。”

李秀秀“哼”了一声:“小清,还给他,记着食不言。”

暗自平复心情:“我现在是公子,我现在是公子。”

无尘听闻李秀秀来自北唐,饶有兴致的询问:“听闻北唐一马平川,显有山川,也不像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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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山路崎岖,水路连环。”

“谁说北唐鲜有山川,名山大川多的数不胜数。”

无尘一边吃着一边问着:“那给我说说,有那些名川大山,日后定要游历遍不可。”

“哼,你这花和尚想的到挺美的,还是回去撞你的钟,念你的经去吧。”

“哎,你这人也真是会不会好好说话,莫不是见识短,不好意思。”

李秀秀两眼一瞪,如被无尘踩着尾巴似的,一幅女人生气的姿态,女扮男装生气着实好看,让无尘哈哈大笑。

阿呆忽然冒了一句:“哥,你今天话好像特别多,还不迟,一会就没了。”

无尘无语了,看了一眼阿呆,看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只剩下一些残羹剩菜了,一巴掌打了阿呆头一下假装怒道:“好几个阿呆,都不留点给哥吃。”

阿呆答非所问可怜兮兮道:“哥,我这么笨,肯定是你老是打我打的,哼,以后在打我,不理你了。”

无尘都要被他气死,又想落下一巴掌,阿呆瞪的大大眼睛,让他又缩回去;李秀秀看着无尘吃瘪,瞬间笑了出来。

无尘刚想说话,只听见轰隆一声。

一人从三楼飞出重重的摔在擂台上,胸口一道掌印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这就是日照宗的烈阳掌,男子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三楼窗口的付远,口中鲜血已经止不住的往外喷,只是几个呼吸便彻底停止呼吸。

“诋毁日照宗之前,先掂量自身的实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日照宗的不是,这个无名之辈就是你们的下场。”

付远霸道而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夹带着磅礴的真气,震荡着在座的每一位武林人士,一些真气浅薄之辈想要抵抗,却硬生生的被震得出血。

实力不如人自然龟缩在一角,但是那恶狼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日照宗一行人,心思不一。

这时,一阵幽香袭来,让人心神一愣,天空降下七彩绸缎,七名腰肢纤细,体态轻盈,面佩薄纱,性感妩媚的身躯,尽展现在人眼前,难观其脸,但从其体态就能得知,七名美人必是万里挑一,舞动着长袖,舞姿委婉飘逸,自上而下宛若天仙下凡,七彩绫罗随之舞动,如蛛网一般悬在半空。

一身洁白的女子缓缓落于网中,头戴凤钗,长发随风舞动,眉如翠羽,眸若宝石,透出一股媚气,一睁一闭让人心神荡漾,脸上也佩着白纱,若隐若现更是扣人心弦,腰如束素,别着一个金色铃铛,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女子的出现让迎宾馆的人蠢蠢欲动,情不自禁的呼喊着女子的名字。

“金铃姑娘。”

“金铃姑娘。”

“……”

金铃与素月,李秀秀不同,她处于烟花之地无论是江湖好汉,还是富商走卒都能有个念想,再而金铃所是整个金铃阁最核心的地方,也是最奢华的地方。

据传言金铃所只凭喜欢接待客人,里面所有消费更是免费,姑娘更是万里挑一,个个美若天仙,万一入得金铃姑娘法眼,那不是可以一图乐趣,他们喊得更是卖力。

音浪一阵高过一浪。

金铃环视四周,在无尘的身上停顿了数秒,视线相交,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微微点头,立马转移视线,面向付远,一闪一闪的双眸打量着付远,只是简单的一挥手,白色长袖如水,一波一波朝着日照宗一行人,一股幽香传入他们八人鼻内,除了付远横眉冷对,其余人都露出一副痴迷模样,付远心中大惊,这小娘子媚功果然了得,运转着烈阳真气抵挡,脸上已经胀得通红,环首回顾,其余七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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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愤怒,大喝一声,夹着一股热浪惊醒了他们;他们瞟了一眼付远,十分惶恐,迅速低下了头。

付远怒道:“金铃姑娘真是好手段,真是让付某佩服。”

金铃冷哼一声:“日照宗也是好功夫,既然来我金铃阁,便要遵循我们的规矩,虽说我们金铃阁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我们。”

日照宗成名已久,江湖上似乎忘却了那些血腥的场面,在场的江湖好汉瞩目期待这场好戏,也想探探这金铃阁的深浅。

付远心中自是十分愤怒,虎在打盹,竟然有人敢撩虎须,怒目而视道:“付某倒是想要看看金铃姑娘如何庇护这偌大的金铃阁。”

说完,纵身一跃,凌空一掌;日照宗成名绝技烈阳掌,总共十二层,练到高深可化铁溶骨,十分厉害;付远已是如火纯青,到达八九层的样子,炽热的掌印,不断击向金铃。

不知何时,擂台上七名舞女手中已是手持乐器,靡靡之音在付远攻击之时响起,然金铃随音律翩翩起舞,身法了得,手腕长袖似灵蛇,时而摆动,时而旋转。

烈日掌每道掌印放佛击入深渊一般没有任何声响,又有音律再耳边嗡嗡作响,让迟迟不能近身的付远十分烦躁,体内的烈焰真气与金铃交手一次,便消失一部分真气,额头已是大汉淋漓,紧邹眉头盯着金铃,心中已是滔天怒气,可是他已是身经百战之辈,经验十分丰富,立马察觉不对劲,改变了策略,以静制动,面无表情,双手背负,如鹤一般伫立在蛛网边缘,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暗道:“这金铃阁到底是何来历,江湖上何时出现可以消散别人真气的心法,难道中毒了,可是又没有任何中毒症状,真是该死。”

付远默默恢复真气,眼看着金铃在蛛网中间翩翩起舞,长绫时不时接触他的身体,手脚并用,长绫柔软无比没有任何力道,脑中疑心凸起暗道:“难道这小娘子在迷惑我吗。”

金铃舞姿曼妙,随着韵律,忽上忽下,越来越快,蛛网上出现五道身影,长绫时不时在付远身边掠过,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

“铛。”

曲闭,长绫犹如灵蛇吐信,直击付远。

“嘣。”

付远被击飞,躺在日照宗弟子怀中,口吐鲜血,双眼瞪着金铃,说不出话。

霎那间,迎宾馆掌声雷动,金铃仿佛只是表演一曲而已,朝四周欠了欠身子,根本没有理会日照宗一行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迎宾馆江湖上不管黑道正道人士心思不一,那可是十年前天机阁测评中地榜十五位的高手,虽说没有入得天机先天榜,但也是顶顶大名的日照宗副宗主,以破坏性著称的烈焰真气,竟然被金铃姑娘给击败。

日前真经浮出水面,又多出一个神秘莫测的金铃阁,让各方势力又要从新考量。

付辛博搀扶着付远起身准备离开迎宾馆,只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付宗主难道就这样走了,不留下一些资费吗。”

付辛博此刻怒气从天想冲上去与金铃一较高下,却被付远喊住:“博儿,留下一锭黄金,我们走。”

又对金铃道:“金铃姑娘,来日方长,今日赐教,日后日照宗必以大礼待之。”

金铃倒是笑道:“那金铃多谢付宗主前来关照我那些姐妹,日后可要多多来金铃阁。”

“哼,我们走。”

各方势力盯着付远,看来受的伤不小,也正和他们之意,真经争夺少了一方势力,省得日后麻烦。金铃也带着七色女子离开了迎宾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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