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喝了杯茶见儿子还没醒,心里带着点失望去了衙门里。
快到傍晚时,李珏刚准备下值回家,穆英和另一名衙役带着黄员外来见李珏。
李珏见他们神情沮丧,问道:“牛羊没要回来?”
穆英如实禀告:“大人,我们到了邻县,去牲畜市场见到了那两名扣下黄员外牛羊的衙役,我和赵平上去和他们好好说话,想把牛羊要回来,哪知他们一点儿都不讲理,说咱们不是他们县里人,扰乱他们的市场,还和我们要摊位费。我和赵平差点儿和他们打起来,幸亏黄员外拦着我们,让我们先回来和大人禀告,再从长计议。”
赵平等穆英说完,添油加醋道:“大人,你是没看见那两人的无赖样,拒不承认扣了黄员外的牛羊,和我们说话也是门缝里瞧人,还污蔑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李珏冷哼一声:“那两名衙役这般嚣张,想来是有后台,还好黄员外拦着你们,在人家的地盘上真打起来,你们两免不了被抓去吃两天牢饭。”
穆英不痛快的说:“我们吃牢饭倒是小事,只是有负大人所托,事情没办好。”
黄员外陪着笑脸解围:“既然要不回来就算了,两位差爷陪我跑一趟,都尽力了。”
李珏眉头一皱,忽然有了主意,对黄员外道:“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卯时,你也随我一起去,牛羊若是要不回来,我补银子给你。”
黄员外没想到,县令大人对他的事还认真上了,还要亲自去邻县帮他讨要牛羊。
“大人吩咐,小人莫敢不从。”
“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李珏说完转身回了县衙后院。
温馨刚吃完饭,见李珏进来了,让丁兰赶紧去准备饭菜。
李珏走到婴儿床边,这回没让他失望,小家伙睁着眼睛,不哭也不闹,一只小手还伸了出来。
李珏高兴的伸出一根手指碰碰儿子的手心,小家伙的小手紧紧的抓住李珏的手指。
“旭儿,想爹爹了吗?爹爹抱抱。”
李珏把儿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小家伙一天一个样,皮肤好像又白嫩了些,眼眸也清澈了许多,水汪汪的。
丁兰和诗雨把饭菜端进来,温馨对李珏说:“我来抱,你快用饭。”
李珏躲开温馨伸出的手,“你歇着去,我抱着旭儿吃饭,不碍事。”
“那随你吧!”
温馨把两个枕头支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李珏吃饭吃到一半,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李珏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朝床边走,“旭儿这是饿了还是尿了?”
温馨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应该是尿了,你回来前,我刚喂过他。”
诗雨在外间听见孩子哭,匆忙走去里间,熟练的给孩子换尿布,换好尿布,温馨让她把孩子放婴儿床里,拿着拨浪鼓摇晃着逗他玩。
李珏吃完饭,两个丫头把碗筷都撤下去。
李珏走到床边坐下,“我明日中午不回来用饭,去邻县一趟,下午就回来了。”
温馨回头看着他说:“去邻县,那多带几个人,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
李珏把被子给温馨往上拉了拉,又说:“明日点上炭盆吧!屋里有些凉了。”
“好。”
次日卯时,李珏去了衙门里,黄员外已经在衙门外等候了。
李珏让衙役去备马,又把田主簿叫来二堂交待了一番。
衙役牵了几匹马出来,黄员外看见追风赞不绝口:“好马、好马,此马定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李珏带着几名衙役从衙门里出来,听黄员外夸自己的爱马,暗自得意,他这匹马可是馨儿帮他挑选的,跟随他快四年了,从老家一路到了这里,大多时候都舍不得骑呢!
“走吧!黄员外。”
“唉。”
李珏利落的翻身上马,带上几名衙役和黄员外出了城,直奔隔壁县而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路途,终于到了隔壁县。
李珏今日一身官服,腰间还悬挂着宝剑,就是以防有些只认衣冠不认人的酷吏使坏。
果然,李珏一行人到了城门口,看守的士兵见到李珏点头哈腰,直接请他们一行人入城。
进城后,李珏带人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间规模不小的食肆前。
门口的伙计见李珏一身官服出现在他们食肆门口,又惊又喜,心里还纳闷,他们县的县太爷有这么年轻?他可是听掌柜的和他描述过,县老爷留着胡子,长得很威严。
伙计忐忑的走上前,“大、大人是来小店吃饭?”
李珏看了眼伙计,把缰绳给他:“当然,把马儿喂饱,照看好了。”
伙计拿着缰绳,舌头打结:“是、是,马儿小人一定会照看好。”
李珏大步走进食肆。
伙计还不忘朝食肆里喊:“掌柜的,来贵客了。”
掌柜的闻言,刚走出门槛,和李珏打了个照面,马上道:“县、县令大人,快里面请。”
李珏笑道:“我不是你们县的县令,我是隔壁县的县令,给我订个包间。”
黄员外有眼力的塞给掌柜的一锭银子,掌柜的心里一松,偷瞄了李珏两眼,刚才只认衣冠了,没仔细看人,眼前的大人这般年轻,的确不是他们县的县令大人。
“大人请随我来。”
掌柜的领着李珏上了楼上的包间,李珏坐下后,点了一桌子菜,让掌柜的先上壶茶来。
掌柜的走后,李珏把穆英叫过来,“门口不用这么多人守着,让他们轮流去喝杯茶。”
“是,大人。”
穆英来衙门五个月了,最喜欢随李珏外出视察,对李珏更是怀着敬畏之心。
李珏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给他,“你去衙门里送封信,给本县的县令贾梁,就说我在飘香楼设宴,请他前来一叙。”
“是,大人。”
穆英收好信,去衙门送信。
伙计把茶水端上来,黄员外给李珏倒上茶:“大人,请。”
李珏对他说:“一路劳累,你也坐下喝杯茶。”
“唉,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黄员外坐下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李珏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楼下一阵喧哗,乱糟糟的,接着,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黄员外朝紧闭的房门看去,李珏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