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李珞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
心中的那些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许多,她回到了自己家里——她竟然回到了自己家中。
原先,她以为,自己是回不来了——可现在的她,正在这里看着昌江。
早晨的阳光从东方照进窗户里,让这套价格不菲的房屋充满了光亮——她起身,对着镜子打扮梳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要去见谁。
忽而觉得自己现在很无聊,想要找一些事情去做了。
……
放在一天前,李珞彩是不会这样想的。
毕竟,一天前的她还是天蜃集团中一个靠走后门进去的董事长秘书,每天都要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还要对董事长程可博的召唤随叫随到。
可一天后的现在,她已经无事一身轻了。
这样的生活不是没有过的,自己在和朱晓军有些关联的时候,也曾经过过这样的生活。
自己在权柄被父母交给自己弟弟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和现在类似的无趣的生活。
可是,那都是往事了。
李珞彩在提醒着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人只要做过一件事,这件事对自己影响就会永久存在。时间可能会淡去其他人的回忆,可不会洗刷去这些往事。
总让李珞彩心底伤悲。
……
现在的自己,去做什么?
李珞彩知道自己过往颓唐,可现在怎么也振作不起来。
回去吧,不光是天蜃集团,昌峰集团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转身回去。
回家吧,家里的那家企业被自己弟弟挥霍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
自己身边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就是大学时候的闺蜜,也各奔东西;工作时候遇见的那些同事,更是大有落井下石的可能。
她很难从生活中看到希望。
错过了早餐,中餐也只是找外卖解决。躺在床上直到夜幕降临,她起床的时候,屋外已经张灯结彩。
她看着,变了脸色。挪动脚步出了屋子,下面的大道正辉煌。
她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屋子,随意走在那城市的街道上——走着,走着,她看着眼前的路上变化了灯火,那头流光溢彩正是一家酒吧的招牌。
正觉得生活没什么希望,她下意识迈了脚步,踏进那一直不愿意踏进的门口。
霓虹灯下,杯中琼浆流淌。
……
她知道,自己从没有现在这样颓废。
可生活让她颓废下去,江上发生的事情只让她免去了将全身浸入波涛的后事,却么与i真正将她搭救上岸。
她开始了混迹酒吧的日子,日日买醉到深夜。
泪水滴入酒水,这一杯喝入的不止有酒精,还有苦涩。
她知道自己很颓废。
她知道自己现在少了些生活的勇气。
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自暴自弃。
她都明白,却就像那临近干涸的水洼中的鱼那般,只在等待死亡来临的那天。
她隔绝了自己和外界,那酒精带来的麻痹让人上瘾。泪水淌不尽,后悔何时又是尽头?
……
“姐姐,我怎么又看到你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李珞彩觉得,这个少年似曾相识。
“你还是大学生,不要老来外面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残存的理智在起作用,她推开了这个少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是大学生又怎么了?那些人,真的不知道我想着什么?”
少年说着,李珞彩眼神迷离。
“那你想到的又是什么?”
她问,却听到那少年诉苦。
“姐姐是失去了什么,才来这里买醉的吧。”
“其实,我失去的也不少。”
……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一天,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却都被当事人藏在心底。
李珞彩回到家中,却总是不住想起那少年人的面孔——丁堤边上无奈的脸色,述说苦痛时候痛苦的眼神,还有——
不能想了,再想——李珞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一个人。
照一下大穿衣镜,这几天自己消瘦了不少,面色多多少少带着些憔悴。
这还是自己吗?
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影,李珞彩有片刻的失神,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可究竟是什么变了,她自己也说不清。
……
打开手机,这段时间封闭了许久的资讯一下子涌过来。
那手机里有当地的推送,关于本地两大企业的争斗自然是用了不少笔墨的。
“昌峰集团重回昌南拿地,将上演‘王者归来’好戏?”
“天蜃集团程可博——当前与昌峰集团属于正常的商业竞争关系,不存在恶意针对情节。”
这些文字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还有的一些消息倒是关于高中同学了。
转眼间已经过去将近二十五年,那同学聚会也快要开始了——也就是过几个月,到国庆的时候一聚的事情了。
那边有人还在张罗着要谁请客,这一下可不是找到了原先就是“富贵公主”的李珞彩。
“珞彩,有想法吗?”
多年没有联系的老班长亲自私聊了自己,可自己已经有三四天隔绝周遭通信。
……
有想法吗?
李珞彩也在询问自己,自己有没有去往那同学会上效力的想法。
说是没有是假的,谁不想在同学会上面展现一番自己?
可——
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翻看那同学群里面的话——倒是有几个同学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在群里却说得有些肆无忌惮。
“班长,她现在也过得不怎么好——前几年家里的企业给她弟弟了,自己也是半失业的样子。”
“班长,听说她现在和昌南那几个富豪走得很近,这些事——唉,当我没说。”
这里面的话多少,一个字一个字伤着李珞彩的心——她才发现,自己在班上的这些老同学面前,竟是那样一副可怜的模样。
“那现在,我是过的更好了?”
“那是,苏老板,你现在家财万贯,可不是我们同学中过的最好的——对了,当时大学毕业,听说你和那李珞彩分了,是什么情况?”
苏老板吗?
看着频幕上那个人名,李珞彩咬牙切齿起来。
她倒是有了较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