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人？”
下面的人一听，不少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均是环顾四周，粗略估计了一下，在场的少说也得一百五十人........
一百五十选二十。
百分之十三的概率........
虽说有些残酷了，但也还行.......
只不过和大部分人的心理预期有出入罢了。
他们是抱着不被告上法庭的心态来的，但是一来就听说有百万年薪。
这搁谁谁不激动？
说实话，百万年薪的岗位.......
百分之八十七的淘汰率还真不算高，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很良心了。
在场的程序猿们虽说都是这一领域的高精尖人才，但想要找一份百万年薪的工作.........
呵呵，能找百万年薪的条件都在法律条款上写着呢。
“至于如何淘汰........”
黄哲慢悠悠的说着，随后从身后掏出一张A4纸，照着上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
“自由分组，分为八个小组........我刚刚粗略数了数，在场有一百七十四人，也就是说，淘汰的第一轮就是你能否进入这八个小组中的一个.........”
“这是我们今天的淘汰，你们有半天的时间进行这一项任务........”
“在太阳下山以前，我要知道每一个小组的组长，以及名单........”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现在就退出，我不勉强........我们双向选择嘛........”
“退出的人也不用担心我会继续追究你们入侵我361安全卫士的事情，你能来到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道歉和诚意，相反，淘汰和退出的人可以到我的财务部报销路费，伙食费........”
“还能领取我的私人电话一份........被淘汰了并不能说明你们不够优秀，只能说明我们暂时还不能合作，但我仍然非常期待我们今后的合作........”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请.......尽情自由组队吧！”
说完，黄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身后跟着薛宜和秦振瀚。
他的公司才刚刚起步，自然是没有办法招纳这么多的人的，哪怕这些人都是顶尖的人才.......
但是不招纳并不代表自己就放过了这些人。
广招天下贤士，自己的科技帝国才会慢慢壮大。
所以他才告诉他们，今后一定会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而他在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后，也要开始着手准备第二课题的研究了。
有着软件开发赚钱作为经济支撑，他的后续课题开发就会方便很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先从软件开发着手。
中途，薛宜出去了一趟，似乎是炀为二次郎的事情。
黄哲从电话之中听到了一些内容。
但他丝毫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
傍晚，组队分出来了，整整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二十人，包括组长的名单全都交掉了黄哲的手上。
他看了看，就随手扔给了秦振瀚。
“你接下来就按照这一张纸上的方式进行选拔，事情就交给你了！秦大爷！”
说完，黄哲一路小跑出了公司。
薛宜走了一整个下午还没回来，黄哲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刚出公司，薛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他去京都五道口学院的大门处。
黄哲赶到的时候，那里站着十余道身影。
炀为二次郎的身后站着七八个技术部门的人，都是原先誊迅科技有限公司的未被裁员的人。
有几分本事。
但此时此刻都低着头，看见黄哲来了，头也不敢抬起来。
薛宜一脸的愤愤不平，他捏紧了拳头，满脸涨红。
“怎么了？”
黄哲顿时感觉这些人有些奇怪。
“.......”
炀为二次郎显得有些许沉默，没有回答，他身后的几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状态，没有一个人开口。
似乎心中都憋着什么事情。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炀为二次郎的身上。
薛宜慢慢的走到了黄哲的身后，仍旧是满脸的愤怒，看向炀为二次郎，一副要吃掉他的模样！
炀为二次郎不敢直视黄哲，也不敢直视薛宜。
但是黄哲明显发现，眼前的炀为二次郎........眼里的光没有了.........
看起来整个人略显萎靡。
炀为二次郎眼神复杂，他犹豫了很久很久。
“黄哥........”
“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黄哲推了推自己的镜框，他心中已经大致料到了是什么事情。
结合今天中午薛宜的电话内容，他就大致猜得出个七七八八了。
“我知道.......我知道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但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阂会像一个枣核一样呆在我们之间一辈子........”
炀为二次郎说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语气犹豫。
“嗯，都是小问题，你说吧，我也不太喜欢藏着掖着........”黄哲看着眼前的炀为二次郎。
“黄哥.......我........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从我认识您的第一天起，从我看见您用一支粉笔，一块小小的黑板就用两种方法证明出了费马大定理开始.........”
“我对您的崇拜和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
“我跟着您学习，跟着您搞软件工程，跟着您搞科研.........”
“但我发现，在您的身边.......我好像........好像就成了一个日以继夜，没日没夜辛苦工作的.......机器........”
“我也想.......想有一点........自由........”
“炀为二次郎，你要这样想........我支持你，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在一条路上共同携手走下去，你能有自己的想法，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支持.........”
黄哲看见炀为二次郎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了那个想法。
毫无疑问，眼前的炀为二次郎是想要离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每天都在为着振兴华国科技而努力奋斗。
自己每天都在尝试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用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来打动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人加入自己。
唤醒这些被利益懵逼了双眼的华国人。
但........前提是，你都首先是一个华国人。
很明显，身为R本人的炀为二次郎并不能有很好的代入感，这也导致了他并不想跟随黄哲的步伐继续走下去。
黄哲当然理解，毕竟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有的时候绿灯从来不会为某个人而亮起，但是我们还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不是吗？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愧疚........”
黄哲微微笑起来，一旁的橘色路灯映衬着他的脸庞。
那一张刀削似的脸，在这一刻狠狠的刻进了炀为二次郎的心中。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
华国这一次真的要因此而龙游九天........
黄哲看了看炀为二次郎身后的那几人，黄哲对他们只有很浅的印象。
他们为361安全卫士所做的........也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黄哥.......”
炀为二次郎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
“对不起！”他又将头缓缓低下去，眼眶发红，眼圈湿润。
随后，一个九十度鞠躬。
黄哲微微一愣：“炀为二次郎，没必要的呀........真没必要呀........”
街道上，路灯橘黄，沉默不已，四周的墙璧冰冷。
不知何时，天空之中飘起了小雨。
人就是这样，哪怕在做决定的时候，心中的情绪都不会有太多的起伏。
但是直到这件事情以后很久很久，你忽然想起来了.........
也许心中的万千情绪就会汹涌而过。
这难得的令人压抑的平静........
炀为二次郎身后的几人面色复杂，情绪纷繁，看着眼前这一幕，略微有些后悔了。
原本以为这一次跳槽，回事他们人生之中一次华丽的跳跃。
伴随着狠狠对黄哲这个不速之客的踩一脚，加上对这个被无数标签傍身的红人的抛弃，而去到一个更高的平台........
但是谁都没想到，带自己跳槽的大哥竟然率先破防........
不知道过了多久。
“炀为.......”黄哲缓缓开口，他的头发上沾了点点滴滴的雨珠。
“黄哥......”
“我们都太有限了，我们总是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然后接受他的事与愿违.........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是我们一开始的道路就不一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哲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给他带上帽子，微微一笑：
“但是，你要记住，你永远要记住，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带着这个欲望，你就能克服世间一切困难........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
“.......”炀为二次郎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整个鸡蛋，身子微微颤抖着。
“还有你们........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何毅，景萝，张伟，苏素，冯璐.......”
黄哲凭着自己依稀的记忆，叫出了这几个人的名字。
每个人被叫到名字的时候，都是内心一颤。
顿时感觉天空之中一片黑暗。
身子颤抖，竟无语凝噎.......
“期待我们更好的见面........”
空旷的街道上，昏黄的橘色路灯之中，黄哲微微一笑。
这一笑，深深地刻在了没一个人的脑海之中。
随后，黄哲转身，薛宜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炀为二次郎。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刻，天空之中无比的黑暗。
唯有那一颗小小的星星闪烁着仅有的光芒。
............................................
华威科技有限公司顶楼的天台之上。
雪花啤酒，花生，一盘卤鹅........
还有几个畅聊人生的公司老总........
“唐总.......炀为二次郎就这么走了........”
“哦。”
“唐总，和他一起做361安全卫士的时候，那么小小的库房里面........我们日以继夜的工作，打地铺睡觉的时候他还老喜欢把腿放我肚子上........他总喜欢在半夜喝一杯咖啡，没有钱就买最廉价........实在困了，我还把我的风油精借给他滴内裤上........你说........”
“这最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他为什么要走啊！”
“薛宜，每个人的目标不同，每个人的理想也不同，我们要理解.........”黄哲喝了一口啤酒，夹起几颗花生送进嘴里，看着天空之中的星星........
“啥也不说了，来！干一个！唐总跟着您干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周志，也就是誊迅科技有限公司原来的老总举起杯子，狠狠地黄哲碰了一下。
“恩！干了！”
两人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一旁坐着的秦振瀚没有喝酒，只是抱着卤鹅慢慢啃食着。
他的脑海之中还在思考明天的选拔计划........
你让这家伙来码几行程序还行，一让他干这些管理方面的事情，他顿时就蔫了。
几人不知道喝了多久，黄哲忽然大笑起来。
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尽管有坎坷，也经过了千山万水........
但是好歹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我们的科技帝国第一步已经成功的迈出去了！”
“.......”
旁边的三人没有说话，两个喝得烂醉，一个望着星空在思索人生。
“哎哟，薛宜啊，别纠结了！走了就走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人家有人家的追求，干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样！我给你放一个小长假！”
“你好好回老家去看看！探望探望你的父母！”
夜空之下，黄哲忽然站了起来，对着薛宜说道。
“黄总，好的！”薛宜摇了摇自己醉醺醺的脑袋，有些迷糊的说道。
“好了，就这样说好了.......我也要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了！反正现在也不急着搞下一个课题！不如先到处旅游旅游！我都好久没有旅游了！”
“好！黄总！我跟您一起去！”周志喝得烂醉，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说道。
“没问题！我们就把地图贴在墙上，蒙眼扔飞镖，扔到哪就去哪！”
“好主意！我完全赞同！”
“那个.......打扰一下........”
秦振瀚从自己的沉思里面苏醒过来，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三人，不禁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你们都走了，公司怎么办？”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星星点点，几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似乎还没办完。
至少明天还有那一百六十个计算机领域的人才还要过来进行二次选拔........
这可怎么办呢？
黄哲醉醺醺的扶着桌子，一手指着天，一手指着秦振瀚：
“好问题！这个问题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去处理了！秦大爷！加油！”
秦大爷看着黄哲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算了，我多嘴干嘛，还是数星星吧。
然后，几人同时看向天空中满天星星围着的月亮。
一轮圆月，美轮美奂。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