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成渊去外间瞅了一眼，见没几个人在看货，才打开墙壁上的暗格。
原来这个店不分里外间，是他自己用墙柜隔开的，刷了白漆，不细看也看不出整个墙壁就是一排墙柜，墙柜是左右拉开的，里面放了大大小小十几块石头，还有一些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古玩玉器，价钱不菲。
“哇，外公，你可从来没给我看过。”虞文浩伸手就往外拿，兴奋道，“这可都是宝贝，我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料子。”
“给你看，你也看不懂。”庄成渊任由虞文浩往外搬，对李唯道，“这些都是我当年跟文浩他爸一起去丽城买的货，放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拿出来，这边人不玩石头，也没人问，你还是第一个问石头的。”
“外公，没人问你就不拿出来了？”虞文浩表示不理解，“你往外这么一摆，说不定早卖了。”
“我还用你教我怎么做生意了？”庄成渊又要揍他，“玉卖有缘人，你知道不知道，在外行眼里，这就是一堆破石头，哪里能卖掉？”
虞文浩干脆往李唯身后一躲：“又要打人，又要打人！”
祖孙俩转着圈闹腾。
李唯拿起手电筒，用透视眼把所有的石头都看了一遍，这十二块石头就两块没什么料，其中三块木那料子是有种有色的玻璃底飘花，而且那块最大的目测能出三四条高品质的手镯。
其他七块，也是来自不同的场口，品质自然参差不齐，有的裂多棉多取不了手镯，还有的倒是带色，就是种水太差，即便能取手镯也不值多少钱。
李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大体记了一下，把那块大一点的木那料子挑出来问庄成渊：“这块怎么卖？”
庄成渊这才放开虞文浩，一本正经地开价：“两万。”
“一万五。”李唯知道庄成渊开价并不高，但翡翠嘛，总是要砍一点的。
“行，给你。”庄成渊很是痛快，“看在你识货的份上，让给你了，这块料子，绝对是我所有石头当中最好一块。”
“但愿如此。”李唯从包里拿出钱给他。
九十年代的一万块，绝对比后世十万块钱购买力还要强很多。
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块石头就值一万五千块啊！”虞文浩惊呼。
“所以说，你小子还是太嫩了。”庄成渊吐了口唾沫数了数钱，在那块石头上拍了拍，“你放心去切，绝对会涨的。”
“谢谢庄老板。”李唯莞尔。
她这次来帝都就带了两万块钱，又付了三千块钱的珠子钱，上完这些货，手头也没多少钱了，得赶紧去把石头切了变现。
那些珠子满满三大包，吴妮送她的那个帆布背包被塞得满满的，挺沉的。
石头只能抱着……石头也挺沉的。
虞文浩自告奋勇地帮她抱起石头：“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那就谢谢你了。”李唯的确也拿不了。
“你小子快去快回，晚上咱们去吃火锅。”庄成渊叮嘱道，“你妈妈跟你姐姐逛街也快回来了，你可别又跑的没影了。”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虞文浩应着，又问李唯，“你住在哪里？我把石头给你送过去。”
“你帮我把石头送到刘记珠宝行，我在那边切。”李唯指了指刘记玉石行方向，也不是很远，就隔了两个路口。
虞文浩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店。”
走了几步，他又后知后觉地问李唯：“你怎么知道刘记的？”
“我去年来过帝都。”李唯答道。
虞文浩哦了一声：“我说呢，你怎么刚来就知道刘记，刘记在这条街上也算小有名气，就是他跟我外公没什么来往，我外公看不上他，说他太善于钻营，唯利是图。”
“做生意的，那个不擅长钻营？”李唯觉得好笑。
“反正他们两个没有眼缘。”虞文浩嘿嘿笑，“要不说我外公这个人怪呢！”
刘记珠宝行关着门。
李唯记下他门头上的电话号码，让虞文浩在门口等她一会儿，去不远处的公用电话给刘得水打电话。
她知道刘得水有部大哥大。
刘得水很快接了电话，说他在车站接个朋友，得明天才能过去。
李唯只好说她明天再过来。
虽然附近也有几家玉器行，但李唯还是想跟刘得水合作。
刘得水这人厚道，给价也痛快。
前世他们就合作过几次，都很顺利圆满。
打完电话再出去的时候，虞文浩已经不在原地了。
李唯很无语。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这人真的很不靠谱！
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虞文浩回来，只得去隔壁问了问，说有没有看到刚刚门口站着那个小青年去哪里了？
隔壁说没看见。
李唯又回诚信古玩问庄成渊。
庄成渊很是诧异：“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他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可我打电话的工夫，他就不见了。”李唯如实道，“我等了他一会儿也不见他，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他没回来啊！”庄成渊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又上下打量李唯，见她依然背着那个沉重的帆布包，“他不会把你的石头也带走了吧？”
“是的，他跟我的石头一起不见了。”李唯神色平静。
“这个臭小子……”庄成渊气得跺了一下脚，“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爸，您收拾谁啊！”庄梦和虞文佳挽着胳膊走进来，带进一阵香风。
李唯看了母女俩一眼。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庄梦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虽然年过四十，但穿着时尚宛如小姑娘，皮肤依然嫩得能掐出水来，能给虞振东做这么多年的情人，实在是不简单。
倒是虞文佳，明明二十岁的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神态，前世李唯见过她几次，都没见她笑过。
现在的她也是板着脸，像是谁欠她钱一样。
“还有谁，你的好儿子！”庄成渊气呼呼地指着李唯，“人家在我店里买了一块石头，你儿子帮忙送，路上连人带石头跑了，你说气人不？”
虞文佳一听是这事，脸色一沉。
咯噔咯噔踩着高跟鞋进了店里。
“他肯定有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庄梦明显护犊子，看了李唯一眼，温声软语道，“对不住了小姑娘，你留个电话，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把石头给你送去。”
“好吧，我住青年旅馆那边，等他回来，您让他去找我就行。”李唯要了庄成渊的电话号码，就回了旅馆，刘静一听这事，狐疑道：“他们祖孙俩不会是唱双簧，把你给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