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看着楼述,眼中似笑非笑,泛着凉薄之色。
沈鸢在楼述嘴角亲了一下,在他冷冽的目光下,说道:“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说罢,沈鸢就打算抽身离去,但是被楼述死死地抓住。
摊开掌心,微凉的指尖在她的手心里轻划,像是有一颗石子落入她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让沈鸢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我能给你的,只有一颗待你的真心,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用这些做聘礼,你愿意和我成亲吗?”一份迟来的无价聘礼。
写下最后一个字,楼述俯身,在她的掌心轻吻。
沈鸢张了张嘴,答应的话,拒绝的话,一时间竟然都说不出来。
一生太长了,她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一直遵守这样的诺言吗?
她曾经为了可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撞得满身是伤,真心破碎。
将来还会遇到很多人,还会发生很多事,她还能再把自己交出去一次吗?
楼述伸手抱住沈鸢,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四周寂静,只能听到寥寥蝉鸣。
沈鸢听着耳边的心跳声,眼眸深邃,忽地将手掌贴在他的心口,道:“你说话可算话?”
楼述低垂着眼眸,想起自己三年前对沈鸢的一次次食言,是他亲手把沈鸢对他的信任消磨殆尽。
楼述发不出声音,只能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认真。
沈鸢贴在他心口的手一点点收拢,瞳眸漆黑一片,道:“好啊,那我们成亲,但是是你嫁我,当我的男宠。”
她终究还是赌不起了,她只相信自己。
留在她身边的人,必须是她能掌控住的。将来就算他对她不忠,她也能不伤自己分毫地抽身离开。
楼述心疼变成这般模样的沈鸢,曾经的沈鸢已经回不来了,就好像已经埋葬在了白马寺的菩提树下,再也找不回来。
“这般,你还想同我成亲吗?”沈鸢抬头问道。
楼述伸手抚着她的脸庞,俯身吻了下去,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男宠就男宠,反正也只能有他一个男宠!
左右不过是个面子的问题,现在要娶沈鸢,他就得脸皮厚点。
如果沈鸢以后敢再弄个别的男人在身边,他就直接一刀砍了那些野男人!
楼述想通了之后,心里也好受了些。
反正四舍五入,就是他要和沈鸢成亲了……
而就在楼述和沈鸢打算着成亲一事时,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景帝宫中遇刺,被南疆的漓小王爷救下,却不想意外发现漓小王爷贴身戴着的平安金锁,竟然是曾经米贵妃的遗物。
米贵妃是云景帝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但是云景帝还是立了秦家嫡女为妻,立后大典的当日,米贵妃撕了当年册封她为贵妃的圣旨,被云景帝重罚,夺了贵妃之位。
没过多久,柳家女进宫,取代了米贵妃的贵妃之位,并且比秦皇后先一步有了身孕。
云景帝好几次想与米贵妃旧情复燃,但是米贵妃都没有低头,秦皇后生下四皇子后没多久,米贵妃便怀了身孕。
云景帝对米贵妃的孩子满含期待,十月之后,米贵妃产下一子,米贵妃为这个孩子起名为卫漓。
在六皇子卫漓还未满三岁的那一年,突然有一天米贵妃与卫漓在宫中失踪,等云景帝派人寻到他们的下落时,才知道他们是被南疆人带走了。
云景帝本就有侵吞南疆的野心,也借此机会出兵南下,由当年的忠义侯带兵攻之……
那一场战争持续了两年,不管是大明还是南疆都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米贵妃和六皇子卫漓也再没了消息,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
失踪了足足十六年之久的六皇子卫漓,竟然突然现身,而且还是南疆的小王爷。
这到底是一场巧合还是巧合?
最高兴的莫过于云景帝了,立刻恢复了楚漓的六皇子身份,不仅如此,还封他为齐王。
四皇子府中,卫晟抓了一把棋子,凌乱地洒在棋盘上,目光阴霾,“楚漓,卫漓……”
他终于知道之前的那股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了,他被沈鸢和楚漓两个人摆了一道,成了他们两个人除去柳家的棋子!
“沈鸢,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卫晟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颗白子,温雅的外表多了几分狠戾。
楚漓……不,现在是卫漓了。
卫漓看着下面云景帝赐下的那些金银珠宝,感到有些无趣。
如今他已经恢复了皇子之身,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住在忠义侯府了。齐王府也才刚刚动工,在王府建好之前,他都要先住在宫中。
“你们都先下去吧。”卫漓扫了一眼面前排排站着的宫人,道。
“是。”
卫漓从南疆带来的暗卫走了进来,卫漓眼前一亮,问道:“寻到人了吗?”
暗卫点头,应道:“已经寻到郡主的下落了,在白马寺后山的犀角村里。”
卫漓一笑,“好,本王这就亲自去接师妹回来。”
远在犀角村的沈鸢打了个喷嚏,眉心有点跳,也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沈鸢换了身比较破烂的衣服,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脸上涂上姜汁,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暗黄。
楼述见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沈鸢插着腰道:“怎么了?嫌我变丑了,不想和我一起出门了吗?”
楼述勾唇一笑,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沈鸢轻哼一声,这才拉着楼述出了门。
她和楼述打算这两日便拜堂成亲,不惊动任何人,也无需告诉任何人,就只有他们两人,天地为媒,日月为鉴。
这一次出门便是要去长安城里采买一些成亲时要用的东西,虽然一切从简,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我可没带银子。”沈鸢与楼述说道。
楼述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她,然后在她的手心写道:“记得剩两文钱,买两串糖葫芦。”
沈鸢嘿嘿地笑了一声,把银宝放在院子里看家,同楼述租了一辆牛车便进了长安城。
卫漓的马车也正巧经过,两辆车在狭窄的山道上擦肩而过,然后愈行愈远……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