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的同伙过来,低声问:“花妈妈已死,那万两黄金……”
黑衣蒙面人看着花妈妈的尸体:“她既无福消受,咱们倒省了一笔。”
白初玥恼恨的看着那黑衣蒙面人,花妈妈毕竟是因她而死。
“花妈妈虽然贪财,终究是我连累她而死,你们还是好好给她安葬吧。”白初玥对黑衣人道。
“放心吧,有人会善后的。”黑衣蒙面人道。
她跟随黑衣蒙面人刚刚踏出花满楼的门口……
陡然……
天上猛然一个炸雷,竟将花满楼炸得火光四射,熊熊烈焰瞬间将花满楼燃烧起来。
花满楼里面的人都吓得尖叫,拼命的往外跑。
白初玥回身看着火海中的花满楼,听着里面的尖叫,想也不想,不顾一切飞身回去,看看是否有人需要拯救。
能跑的人,都拼命往外跑,还有很多吓得惊慌失措的姑娘却腿脚发软跑不动。
白初玥来来回回,将还在里面来不及逃跑的人自火海救出来。
她再跑进去,听见三楼房间有撕心裂肺的哭声,来不及多想就往楼上跑,躲过一道道烧毁砸下来的木梁,闯进那房间。
是方才她和黑衣蒙面人谈判的房间,花妈妈就死在里面,花翎抱着他娘亲的尸首撕心裂肺的痛哭。
也不知是否伤心过度,花翎也不跑,只抱着他娘亲在哭,周围都是红彤彤的火焰燃烧。
“花翎,你再不跑就要死在这里了!”
白初玥一边大声喊叫,拉起花翎就跑。
“娘!我不能丢下我娘!”花翎哭喊着还想回去抱他娘。
整个花满楼都是火焰,眼看再不走,连白初玥和花翎都葬身火海。
到处是火,花妈妈一个死人,抱着她大家都跑不了,白初玥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拽着花翎往外跑。
一条红彤彤的木梁眼看就要砸在花翎身上,白初玥抓起花翎就往外窗外抛。
花翎被她抛出去,并非直接抛在地上,而是自隔壁的屋宇再摔到地面,应该死不了。
但花翎躲过木梁,那木梁眼看就砸中白初玥身上。
电光火石间,她身上一轻,被那黑衣蒙面人拽起来。
黑衣蒙面人和白初玥躲过木梁,逃出火场,里面火光冲天,很快就变成一片火海。
其他人倒是没有伤亡,只是花妈妈的尸体是救不出来,也只能让她火葬了。
黑衣蒙面人和白初玥在外面,已然安全,才对白初玥吼道:
“白姑娘,你方才不要命了!如此大火,你还要救人,就不怕连你自己都烧死!”
“能救一个是一个。”白初玥看着火场,沉痛道,“没想到前一瞬还富丽堂皇的花满楼,眨眼睛就成了火海。”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黑衣蒙面人似乎也深有感触。
白初玥看着燃烧的花满楼,又心有余悸的嘀咕:
怎么无端端,就被雷炸了呢?难道是花妈妈逼良为娼,罪孽太重,遭了天谴?
自己不过顺口一说这里是火海,怎么真的就变成火海了?
难道是一语成谶?
黑衣蒙面人看着灰头土脸一身焦糊的白初玥,不知是否被一场大火烧热了他的心肠,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竟有了些暖意和钦敬。
他也看着熊熊烈焰的花满楼,一脸惊愕。
他方才还暗暗责怪自己今日太冲动,动辄杀人,若主人知道,不知会怎样训斥他呢。
这不承想,一个炸雷就把这花满楼变成了火海。
黑衣蒙面人的同伙已备好马车,黑衣蒙面人与白初玥上了马车,并拿布条蒙上她的眼睛。
白初玥也不反抗,心里雪亮,他们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去了哪里。
似乎到了郊外,远离喧嚣,白初玥下马车解开蒙眼布帛时,才发觉自己置身一所宽敞雅致的别院。
初春时节,春寒料峭。
庭院花木扶疏,姹紫嫣红。
庭中还有株冠幅茂盛的辛夷花,可惜辛夷花开在暮春,如今开花,为时尚早。
她和黑衣蒙面人早就达成协议,不能和他主人说一句话。
也就是说,在金主面前,自己是哑巴。
别院物品一应俱全,还有两名服侍她饮食起居的丫头。
俩丫头似乎也是哑巴,只知道服侍人而不能交谈,见白初玥一身脏乱,赶紧为她准备了花瓣热水浴。
白初玥虽然不习惯别人为她沐浴,但如今自己不过是别人的货物,她只能按别人要求生存。
丫头为她褪下衣裳,像洗牲口般拿玫瑰花瓣给她搓洗得干干净净。
她从火场出来,一身的烧焦味,洗了花瓣浴,倒是干净了。
原本她自带一身辛夷花香,却被这些浓烈的玫瑰花瓣搓洗,反而掩盖了她原本身上的馨香。
沐浴后丫头给她更换了料子舒适柔软的新衣裳。
又给她备上精致点心服侍她用膳。
白初玥本无心膳食,却像要上战场的士兵一样,觉得还是要做个饱死鬼。
但那些看上去漂亮精致的点心,也不过如此,远没有自己做的糕点美味。
许是将死之人,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吧。
黑衣蒙面人进来,看着沐浴后清丽脱俗,宛如天仙的白初玥,仿佛替他主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遂交代白初玥安分守己的等他主人,记住不准问他主人任何问题。
白初玥看着蒙面人,再次确定:“你们能确保,会救我爹爹?”
黑衣蒙面人举手发誓:
“我向你发誓,若你与我家主人完成协议,我们定保你爹爹安然无恙。否则,便会像花妈妈那般,不得善终!”
白初玥放心了些,但看着他蒙着的脸,还是不无疑惑道:
“瞧你一天到晚蒙着脸,难道阁下是被通缉的汪洋大盗?”
白初玥以为那蒙面人又会生气,没想到他略为迟疑,却拉开脸上的蒙布,里面竟然还露出半张遮脸的面具。
虽然他戴着半脸面具,却能瞧见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依稀能瞧出将近知命之年。
“犹抱琵琶半遮面。”白初玥带着鄙夷:“阁下层层包裹,是做亏心事太多,才不敢露出庐山真面目?”
“老夫平生未做亏心事,只是脸上有疤痕,羞于见人罢了。”那人不温不火道。
白初玥不无担心道:
“本姑娘已然不能见你主人的庐山真面目,又不知你这搭线的是谁。
万一你家主人……轻薄了本姑娘,你们却不履行契约,我上哪里讨债去!”
那人见白初玥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迟疑了一会,终于解下脸上的半张面具。
他原本遮挡的脸颊,赫然露出一条骇然深陷的刀痕。
白初玥吓得不禁倒退几步,瞧他的刀痕,是被人生生砍伤,莫非他们真是汪洋大盗?
这狗腿子已经这般恐怖,那他的主人是否更不能见人,才找不到女人,要去青楼找女人生儿育女?
刀疤人见白初玥害怕,再戴上面具:“这场交易,不为外人道,若不谨慎,会影响我家主人的声誉。”
你家主人还需要声誉?呸!还真是事事为主人筹谋的好狗!
但这些话白初玥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骂。
那狗腿子随后留下白初玥,和丫头们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