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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摩道我死了?

真的死了?

众人脸上神采各异,冷笑的,讥讽的,惋惜的,自然也有怨憎的,不一而足。在场无一敢笑,即便他们心里都巴不得罗摩道我死去,即便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圣女要为其发丧,甚至撞响昆仑钟。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浮动着同一个想法。

等今夜过去,日照金顶之时,要么迎来灿烂的未来,要么迎接永夜的降临。

乌牙也被情绪感染,他抬起头,发现正前方苍老的使女,又对自己笑了一下,这笑容让他不寒而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负责戍卫的苏赫站了出来:“此人夜闯禁地,意图不轨,恐怕想要盗窃我天城至宝,还望圣女严惩!”他今日和荆白雀打了一架,没了练功的心思,早早归山,没想到叫他逮着一个鬼鬼祟祟,闷头乱闯的小贼。

乌牙咬牙道:“我不知道什么禁地,我在山里看到有个灰袍人,所以追着人过去的,我追踪的人呢?你们抓我不去抓他?要不是你们坏事,我早把人捉到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有问题的肯定是你!”

“胡言乱语!人赃并获还在攀污旁人!”苏赫正色道:“天风碧台守卫森严,我只看到了你,没有看到其他可疑人等!”见他矢口否认,苏赫又令人扔出一包东西,劈里啪啦摔了出来。

铁锹洛阳铲一应俱全,那把挖土的锄头上还沾着泥巴和草根,根茎上的积雪已化,湿漉漉地紧紧贴着铁皮。

苏赫嘴唇开合:“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你要去禁地挖什么?”

乌牙张口结舌。

“无话可说了?看来便是了,诸位,这是我在他房间里发现的。”他抓到乌牙后,立马派人搜查了房间,本来还担心他那两个朋友会阻挠他公干,也考虑过若是他们阻拦,便一并抓来,没想到另外两间房里根本没有人。

乌牙心虚,为了引出那个不干净的人,他备足了工具演一场戏,当那人现身时,狂喜之下,他只顾着追人,工具全留在墓前,本想过后处理,没想到会被这个家伙堵截,导致他无法返回。

但他不是没有后手,东西既然出现在他房间,必然是邀他合作之人帮他善后,可惜没想到阴差阳错,反给人搜了去,倒还不如扔在后山好,还能死不认账。

苏赫踹了他一脚:“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论武功,乌牙不是他的对手,被捉住时又叫他封住了穴道,顿时趔趄,半跪在地。他昂起头,生生挨了紧随而来的一拳。

就在他打死不想连累宁峦山之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一道熟悉的声音飘进来:“什么同伙?”

消失的宁峦山姗姗来迟。

苏赫使了个眼色,雪卫立刻拥上。

事已至此,若是再狡辩找借口,只怕更说不清,乌牙嘿了一声,干脆老实交代:“东西是我的,马上就要到三日之约了,说是查案,可是连开棺验尸都不曾,我只是急着想帮忙,我没有要去禁地,谁知道你们那禁地是什么泥巴洞子,都说了是误会。”

此话一出,却又牵出另一个问题,连宁峦山也忍不住扶额,他几乎都不用细问,就知道这夯货给人上套,套的还是连环套,遍地都是坑。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在旁的希利耶忽然开口:“小兄弟怎么知道,后山那座墓埋的是于阗大王子?”

“我……”

这时候敖格走了出来,眉头一皱,说自己有话要讲:“圣女这两日奔忙,分不出心,作为大城主,理应排忧解难,凡入我天城者,不可身份不明,那些雪花似的名刺拜帖,个个都说自己是天皇贵胄,以此增加入山朝圣的机会,若张口一说便信,岂非太过愚蠢,老夫谨慎起见,派人查过,却有意外的收获——”

“近年来,西域中确实有个飞贼,四处流窜作案,轻功卓绝,便也手持这样一柄宝石弯刀。”

“我……”

乌牙欲解释,这些人却车轱辘似的,就是不打算让他说话。

敖格转过脸,痛心疾首:“我本不以出身看人,想着几位来此,是为阻止罗摩道我的阴谋,也是好心一片,便秘而不宣,如今看来,倒是我识人不清,差点酿成……”

他话没说完,又有雪卫冲了进来,开口汇报,说后山的孤墓已空,尸骨和陪葬一应失踪。

希利耶尖叫:“好啊,尔等心思歹恶,以破案为由,来天城竟是为了盗窃财物!”他指着宁峦山:“他,他们,昨日还从我这里骗了好些宝药!”

“圣女,难道您对此也要姑息?”苏赫痛陈。

玉宫中蓦然响起一道冷声:“莲姨,拿下!”

乌牙顿生豪勇,撞开身旁的护卫,挡在不会武功的宁峦山身前,玉宫中聚集了不少人,他在人群中疯狂地看,却没看到想见的那道身影,心中不安,顿时明白被人设计,悔不当初,懊丧自己不该轻信旁人。

这时,一只手落在他肩膀,拍了拍:“后悔了?”

乌牙垂下脑袋:“是我蠢,我以为……”

宁峦山打断他:“以为什么?以为我破不了案?你不相信天城,也该相信我,不然你以为我留在这天城真的是为了伸张正义?”

少年动了动嘴。

过了会,他羞愧地把头埋得更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晓得后面那座墓里埋的是于阗国大王子的?”

“好啊,你说说呗。”宁峦山捧场地问。

乌牙反倒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猜的。”

“猜得真准,不如再猜猜,我为什么不开棺,要等你动手。你不是天天嚷着我打你主意么,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宁峦山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少年满脸通红,他以为是同伴疏漏,结果人家根本什么都知道,甚至这一切都可能是个局,只有自己自作聪明,打乱一切计划。

“乌牙啊乌牙,这个案子最棘手的地方,并不是腐败多年,已经难以辨认的尸体。”宁峦山从他身边走过,向朵莲走去。

乌牙明显有些心慌,不知道他会怎么解释,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那是什么?”

“在于说谎的人太多,所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就是那个孩子。”

宁峦山甩开他的手。

以不变应万变最好,而最不能动的,就是那座墓,或者说尸骨,这是他最初的设想,不过在第一天下午和几位城主大致聊过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者说改了主意。

乌牙毕竟不是华子,华子虽然莽撞,但他会无条件相信他哥,而他们这三个人中,荆白雀武功最高,但对案子并不感兴趣,自己主力破案,出一点事都可能留下把柄,反惹人怀疑,唯有这小子心事太重,心眼太浅,那些心怀鬼胎的迟早会找上门来,防不胜防,所以堵不如疏,不若顺水推舟。

一字不露,主要还是因为乌牙演技太烂。

当然,也是因为这家伙信谁都不信自己,还摆自己一道,要让他吃吃苦头。

“什么?”乌牙呢喃。

“都说完了?”宁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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