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是圣诞夜，可鹿念野还在律师事务所加班。
他手头上有好几个案子过几天要开庭，不提前做好整理，他怕到时候发挥不好。
没想到办公室里的灯这时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他立马掏出手机环顾四周，看到他一起加班的同事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保持着灯灭之前的表情和动作。
有古怪！
他把头探向窗外，刚刚还有月亮的天空一片暗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天空压下来。
空中还飘着黑色的东西。
他伸手一抓，长眉微蹙：“羽毛？”
“是恶魔撒旦的翅膀。”西泽和波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这家伙现在准备收割整座城市的灵魂。”
“怎么把恶魔也引来了？”
“破坏之神急眼了，为了对付治愈女神，跟恶魔撒旦勾结起来了。”波西回答道。
“这不好办吗？把这事告诉天神，很快就能解决了！”鹿念野提议道。
“那得有人去通风报信才行啊！”
“你们两个不能吗？”
波西和西泽露出尴尬的神色：
“我们只是神明的后代。”
“还是混血的。”
“对，神界其实并不承认我们的身份的……”
鹿念野扶额：“这个时候，你们说这种话？”
之前还把自己当神明，说话做事那个趾高气扬。
原来他们是无法直接跟天神对话的。
“不能直接找天神，能不能让你们的母亲帮忙？海神和潘神可以把这件事汇报给天神吧？”
波西和西泽脸上的表情更尴尬：“她们一般不理会三维世界的事情。”
不仅不理会，发现他们掺和，还会数落一番。
虽然不是妈宝男，但在没媳妇之前，怕妈妈是一种美德。
“……”鹿念野彻底无语了。
行吧。
事实证明，靠神不如靠自己。
“我看黑雾是从学校那边蔓延而来，若糖今晚正好在学校里，我们去学校找他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西泽连连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你可以坐到我背上，我的速度快一些！”
鹿念野跃上西泽的背，正要离开，却被波西叫住了：“你们想好要去帮他们了吗？撒旦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会诱惑，会欺骗，还会产生幻境，让三维世界的人类堕落痛苦，最后将灵魂献祭给他。”
“就算我不去帮他们，你以为我能幸免吗？”鹿念野抬头看向越来越低的黑色天空，“他要收割的可是这个城市所有人的三维世界人类灵魂，当然也包括我。”
“我跟西泽可以带你离开……”
“不，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况且，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若糖和安兹?简森出事！”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好歹我能操控水，说不定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谢谢你，哥哥！”鹿念野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
波西顿时蹙起长眉：“你怎么忽然说这么恶心的话？说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以后不准你再说了！”
鹿念野内心：我太难了！
他们很快抵达田若糖的学校。
果然黑色漩涡的中心就在这个学校里。
四处黑得不见五指，鹿念野敏感地察觉到风中有异样，鼻腔的刺痛让他立刻捂住口鼻：“不好，有银粉！”
波西连忙用水将空气中的银粉覆盖住后冲到地上，所有银粉瞬间跟白雪交融，化为一体。
然而，他们依然无法看清这个巨大的黑雾漩涡里的一切，只能凭借呼喊声，试图引起田若糖他们的回应。
“若糖！”
“安兹?简森！”
“兰迪！”
“唐茹！”
尽管如此，可除了呼呼的风声，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波西无奈，只能继续用水的异能形成一个拱形的罩子，将那些黑雾尽可能地排除在水做的罩子之外。
这下终于看清一切了。
罩子下，是一群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人。
包括田若糖、安兹?简森、兰迪、唐茹以及数以千计的学生。
“他们进入幻境了，只要意志力薄弱，灵魂很快就会被恶魔收割掉。”
鹿念野嗤笑一声：“幻境，谁不会？”
他手里释放出黑雾，朝那些呆滞的人群围去。
人们的幻境里顿时出现了新的幻境。
原本鹿念野的幻境异能对兰迪和安兹?简森是起不了作用的，但现在的他们异能受限，给了他入侵他们思想的机会。
兰迪的幻境里是这样的场景：
他带着唐茹回到了德古拉之星的海底，可唐茹的氧气泡忽然破碎，他还来不及制造新的氧气泡，她就活活憋死了。
兰迪痛苦万分，眼泪化成珍珠滚落在海底，忽然有一团黑雾出现，幽幽地问他：“只要交出你的灵魂，就能让你心爱的人复活，你愿意吗？”
兰迪正要开口回答，另一团黑雾冒了出来，从黑雾里走出另一个唐茹！
兰迪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窒息而死的唐茹，再看一看在海底自由呼吸、活蹦乱跳的唐茹，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兰迪，看到我，怎么不过来抱抱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怎么咒我？”她一脸嗔怪，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怀里死去的“自己”扯下来，直接扔到海底，然后在他目瞪口呆中圈住他的脖子，“我就在这里啊！”
兰迪还想说什么，就被唐茹亲住了。
在这个幻境里，他不仅没有献祭灵魂的危机，还体会了一把在现实中都还没体会过的高糖。
鹿念野在心里默默对兰迪说：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安兹?简森的幻境看到的是自己在失去敏锐的嗅觉后，遇到一大群跟田若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们如狼似虎地扑向他。
此时的他就像待宰的羔羊，不敢挣扎也不敢使用异能，睁着蓝色的深邃眼眸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们。
鹿念野这辈子没见过他这么怂这么狼狈的模样。
够他嘲笑一整年的了。
一个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响起：“只要交出你的灵魂，就能让你找到你的伴侣，你愿意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团黑雾就带来了一个新的田若糖。
“安兹?简森，你居然让别的女生抱你，你学的男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啦？”田若糖凶神恶煞地指着他。
安兹?简森连忙解释：“我没有，我不是！她们……跟你长得一样！”
“哪里一样了？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新来的田若糖两只手左右开弓，将女孩们脸上的化妆面膜用力扯下来。
安兹?简森这才看清刚刚朝他飞扑而来的女生中，居然没有一个是田若糖本人！
“现在明白了吧？我才是田若糖！你哪次见我对你投怀送抱过？不是每次都是你巴巴来抱我吗？以后遇到这种女人，立马启动异能，把她们全！部！隔！离！”
安兹?简森为了谨慎起见，学着她的动作，尝试能不能从她脸上抠下一层面膜来。
结果抠了半天，什么也抠不下来。
“既然敢怀疑我，取消这个星期的饮血！”田若糖冷酷无情道。
他这下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就是他的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