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老板这时候正坐在外面的棚子里喝着茶水,等着客人。
但是他这地方又偏僻有破烂,哪有什么客人啊。老板也是个没家没口的光棍儿,一天就是靠这个地方栖身而已,若是每天在接着一两波过客,吃喝也就有了找落了。
老板坐在棚子里喝着水,无意中往山那边一看,就看见刚才在这吃饭的两个人,跑得满头大汗的,后面还有个啥玩仍好像正在追赶他们,不过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这时候就听到个子稍矮的那个年轻人再喊:“山里的死人诈尸了,快躲起来啊!”
饭馆老板看见后也傻了眼,原来这俩人后面跟的就是个僵尸啊!妈呀,这可怎么办!躲到屋子里吧;就自己这破茅草屋能挡住那玩仍吗?
那不进屋还往哪猫啊。还得说做买卖的人头脑灵活,比较鬼道。在屋子前面的窗户下面躺着放了一个梯子,饭馆老板急中生智,拿起梯子立在了房檐上,嗖嗖嗖的几步就爬到了屋顶上。
这时候蔡大胆跟厚德也跑到了饭馆门前,看饭馆老板爬上了屋顶,他俩顾不得犹豫,也噌噌的几下爬上了屋顶。三个人都趴在屋脊上往下看。
这时候那个死鬼也追到了饭馆门前,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刚才的那俩个人。三个人也不敢出声,都趴在房子的后坡、把脑袋担在房脊上看那死鬼啥时候能走。
死鬼站在那犹豫了一会儿,啥也没看见,好像正准备要走。厚德正庆幸:不费一点力气就躲过了这一劫;可就在这时候,听着身边突然发出‘卟卟卟’的三声响声。
下面的死鬼刚要走,听到了响声又站住了,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卟、卟’的又是两声,而且声音很大很响。
德爷悄悄转过头一看,蔡大胆憋得满脸通红,原来是中午盐豆子吃多了,刚才是放了一阵响屁,惊着了那个死鬼。
厚德小声说:“蔡哲刚,你个混蛋,你就不能在憋一会儿啊!你他娘的再憋一会儿,就把它‘憋’走了,这可好,又回来了。”
蔡大胆一脸无辜,小声辩解:“我还不知道憋着啊,中午盐豆子吃多了,在这么一跑,豆子在肚里都折腾开了,这屁不就来了吗。我能忍住还能不忍着啊!”
这时候接着的两个屁响、让那个死鬼找到了声音的出处,可是它毕竟是僵尸,想往上看,可是脖子打不了弯,没法往上看啊。它就不停地往后仰身子,想看看人到底在哪。
这时候这个僵尸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前后来回地晃荡。这几个人怕被僵尸看见,就用手把住房脊,身子几乎都缩到了房子的后坡。
那玩仍晃荡了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有些抓狂。忽然,这个死鬼做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就看这个僵尸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纠自己的脑袋。
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往下拽,把头发都拽掉了。后来没了手抓的东西了,索性用两只手托住两腮,使劲的往上拔,那家伙力气很大,拔的脑袋都变了形,还是不停地往出拔。
我靠,它是想把脑袋拔出来呀!找不着人就拔自己的脑袋,这是个什么鬼!
三人也不敢说话,就盼着过一会儿这死鬼没咒念了,能放过自己一马,蹦跶回自己家。可是下面的死鬼还挺固执,就在那往出拔自己的脑袋。
‘噗呲’一声;它真的成功了!僵尸竟然把自己的脑袋从脖腔子里给拔出来了。原本心不跳了,血就不流动了,但是可能伤口太大的原因,还是有殷红的血液从脖腔子里渗了出来。
大家还没弄明白、僵尸拔出自己脑袋是何用意的时候,就看着僵尸用一只手把脑袋举的高高的,用手掌托住脑袋来回转动胳膊,开始进行‘移动侦测’。
我靠!你大爷的,僵尸都开始玩计谋了!原来这家伙这么鬼道,眼睛比原来高了很多,看的也就更远了。三个人还没缓过神来,一下子就被僵尸给看到了。
僵尸瞧准目标,俩手把脑袋往脖子上一按,就要爬梯子。蔡大胆看到了,紧忙从后坡窜出去,跑到前坡抓住梯子往前一掫,梯子和僵尸同时摔倒。
僵尸的脑袋也轱辘出去很远。僵尸脑袋上的眼睛看着身子,但他不能动啊,身子倒是能动,可是没有眼睛又找不到脑袋,身子就在饭馆门口瞎蹦跶。
蹦跶了半天也找不到脑袋。三人看着感觉这玩仍也就这两下子了,于是商量着:如果把他的脑袋弄坏了,这僵尸就变成了真正的无头苍蝇了,对付他就应该很简单了。
想好了对策,三个人悄悄的从房子的后坡出溜下来,在房子后面、饭馆老板说:“屋里有菜刀还有铁锤子,快进屋拿东西去,不行就先把那个脑袋打碎再说!”
蔡大胆和饭店老板从后窗户跳进屋内,蔡大胆拿了把锤子,饭馆老板拿了把菜刀,然后俩人又从后窗户跳了出来,悄悄地向那个脑袋走去。
那个脑袋瞪着眼睛看着这俩人,他俩也顾不得许多了,蔡大胆抡开铁锤就往下砸,饭馆老板就拿刀砍,你一下我一下的,就像铁匠打铁,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僵尸的脑袋打个稀巴烂。
那边还剩个身子在那还呜呜咋咋地瞎蹦跶呢。饭店老板说:“这回我看铁锤子和菜刀都不好使了,进屋去倒点油给它浇到身上,一把火烧了得了。”
蔡大胆也觉得这样更稳妥。俩人进到屋里,饭馆老板把洋油灯里的灯油都倒在一个盆子里,蔡大胆找了根劈柴,粘上洋油,划着洋火、点着劈柴,像个小火把似的举在手里。
饭馆老板看都准备好了,说了声‘走’,俩人出了饭馆。这时候那个无头僵尸还在那瞎蹦跶呢,这老板对准了僵尸,把洋油盆子哗的一下,泼在僵尸的身上。
蔡大胆看得手了,把火把扔向了僵尸。‘呼’的一声,僵尸身上着起了大火。
那僵尸也不知道痛痒,也不会叫唤,还是在那瞎蹦跶。大火呼呼的着,一股黑烟伴着焦臭味,熏得人脑瓜子都疼。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那家伙也不蹦哒了。慢慢的坐到地上,两个胳膊还一动一动的没死透。
又过了一会儿,僵尸彻底躺下不动了。蔡大胆看僵尸死透了,在屋里找来一把铁锹,把僵尸碎模糟糠的脑袋撮起来,扔到身子一起的大火上。
饭馆老板又拿了一些劈柴扔到尸体上,尸油、洋油加上劈柴,大火呼呼地烧一会儿功夫,僵尸就剩下了一把骨头。
蔡大胆说:“得!你也别风葬了,这回给你来个火葬加土葬吧!”说着,就地就要挖坑想埋了那几块骨头。
饭馆老板说:“行了,你可别把他葬在我家门口了。”然后回头指着自己的破草房说:“我都穷成这样了,你把他埋在这,我这风水还能好啊?赶紧离我远点吧。”
蔡大胆也笑了,说:“老板啊,你都穷成这样了你还怕啥啊,你本来就没了风水,埋上他还兴许以毒攻毒的,没准成了大富大贵之人呢,哈哈。”
蔡大胆虽是那么说,但还是用铁锹撮起几块骨头,冲着山沟那边走去。饭店老板也找了个簸箕,把剩下的骨头都捡到了簸箕里,端着簸箕跟在蔡大胆的身后、往山沟里走去。
厚德也找了把镐头扛在肩上,跟在俩人后面。
葬了僵尸,三个人匆匆回到饭店。蔡大胆洗了把脸问饭馆老板:“你这破饭馆开的,连点荤腥都没得卖,还开个屁馆子,光给客人吃炒豆子,除了屁多了,也不解馋啊。”
饭馆老板说:“你看看我这馆子;一天了,就你们这一伙吃饭的,我进了荤腥,卖不出去咋办?这豆子放多久都没事啊,荤腥能行吗!”
“废话,卖不出去就自己吃呗,怨不得你的馆子没人来,除了盐豆子连点肉都没有谁还会来呢!”
饭馆老板说:“我把货都给吃了,赶明个拿什么再上货,没了本钱等着喝西北风吗?”
俩人扯着皮,厚德看时间不早了,掏出十块钱送给饭馆老板说:“帮我们看了半天的马,又让你受了场惊吓,这点钱也不多,留下吧,算是一点补偿。”
饭馆老板一看:十块钱,自己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收入这些钱啊。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看了一会儿的马,怎么能收你这么多钱呢!你可别给这么多,元八角的就够意思了。”
厚德说:“多少就这些吧,咱们赶马帮的经常到这边来,说不定以后还会在你这落脚。以后要是赶上兜里不宽敞,还兴许白吃你两顿呢,拿着吧。”
蔡大胆说:“以后我们再来的话,你可别老给咱们整盐豆子了啊!”饭馆老板说:“你二位再来,我给你们买鱼买肉总行了吧!”
厚德扔下钱对蔡大胆说:“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下次来了你俩再聊吧!”
蔡大胆整理了一下衣衫,冲着饭馆老板一抱拳:“哥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相见,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出屋解开大黑马的缰绳,飞身上马。
厚德赶起了马帮,然后也上了自己的坐骑跟在马帮的后面,在马上向饭馆的老板一抱拳,说了句:后会有期。便赶着马帮,离开了野狼岭下的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