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湖里的人爬上来,一群人拿着棍子围在湖边敲打湖面。
一双美丽的杏眼带着几分紧张死盯湖面,直到良久之后湖面归于平静,杏眼才慢慢的释放出快意,而后便是茫然。
砰的一声,众人惊骇的看着湖水中的华衣女子。
“谁敢动,我立刻宰了她。”一句话成功止住所有人的动作,话的威力不大,威力大的是她手里握着的宝剑结结实实架在唐柔的脖子上。
湿漉漉的萧晨越身上的寒意几乎要实体化,然而此时却有一股热血冲到头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付出代价。
她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不是玉碎从远处入水将她救上来,再次重见天日的恐怕就是她漂浮起来的尸体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原来的萧晨越是怎样她不知道,但她绝不是被人欺负而不还击的人。
虽不是睚眦必报,却也有仇必报!
“你敢!”唐柔丝毫不畏惧架在脖子上的剑。
“敢或不敢,我都要警告你一件事,唐柔,我管你是长公主还是相府主母,倘若你敢再惹我一次,那便不是同你的好侄子一样,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我会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骂的感觉,不信,”萧晨越脸上的冰寒陡然化开,笑的春风明媚,微微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唐柔,“你试试看啊。”
若不是21世纪的良好教育根深蒂固,骨子里已经烙下杀人犯法的刻印,萧晨越绝对不会只是撂个狠话,她会真的直接宰了唐炎和唐柔。
他们可是一次次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容忍也是有限度的,21世纪的教育让她无法下狠手,但是,倘若他们依旧想要伤害自己,萧晨越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唐柔恶狠狠盯着晨越,突然红了眼眶,美丽的脸上却布满狠戾,“你就不该活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宫会纠正这所有的错误。”
半夜的时候玉碎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的扯着晨越的手。
烛火昏黄洒在蓝色床幔上,同色锦被下包裹着男人如玉的身体,他半侧身子漏出完美的侧颜,眸光带着水雾,三千乌发随意的洒在床畔,发的黑,被褥的蓝,衬的脸色更加苍白。
简直就是一副勾人犯罪的病美人图。
晨越想起前几天的情景,八块腹肌以及惹人惊叹的完美身材比例,不由吞咽口水局促的移开视线,极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玉碎,吃药了。”
病美人皱眉,水雾桃花眼看起来楚楚可怜,而他用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晨越被看的心里一阵发毛,在那样的眼神下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怎,怎么了?”
“做恶梦了。”
那你也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没事,梦都是反着的,赶紧把药喝了。”
“我梦到主人丢下我了,主人说梦是反的,就是说从今以后主人都不会丢下我?”
她一时无言,只能转移话题,“玉碎,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主人不肯回答,果然是打算丢下我。既然如此,主人便不要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就是了。”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他甚至放开了原本紧扯着晨越的手。
萧晨越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茶味.....
“你口口声声喊我主人,如今却不听我的话,这不是上赶着让我丢下你吗?”她忍不住怼了一句。
“主人都已经打算丢下我了,我又作何要作践自己,与其被主人丢下倒不如直接去了,至少还是为主人而去的。”
歘的一声,一只箭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
他原本手臂上有伤口,今天又跳下水去救她,如今发了高烧身子烫的吓人,便是用烈酒擦了身体也没有退烧的迹象,要是他因为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晨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她非大善之人,却也害怕背上人命债。
“我不会丢下你的,至少我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要你不伤害我,我就不会丢下你。所以...大郎,该起来喝药了。”然后晨越被自己逗笑了,好吧,她恶趣味了。
他眼神发亮像是盛满了星星,在昏黄的烛火下衬得熠熠生辉,“所以主人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你要是再不喝药,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喝,我喝,可是主人,我怕....。”
“怕什么?”晨越是真没听清他说了啥。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红,小声的嗫嚅着,“怕苦。”
说完还飞快的瞄了晨越一眼,好像是怕她生气似得,长指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衣角。
晨越心下不由软了几分,出口的话也柔了几分,“是我不好,忘了备下甜品,这次先将就下,下次我一定备好蜜饯什么的,好不好?”
病美人更委屈了,眼角轻垂,语气都带着让人怎么都忽视不掉的委屈,“我喝不下去。”
如果换了一张脸,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样撒娇,晨越绝对会把药碗盖他脸上,偏生这人生的那么犯规,每一点都触到了她的苏点。晨越叹了一口气,甚至有点自责自己没备蜜饯。
“那怎么办?”
他再次眼神发亮,声音也格外奶声奶气,“如果我喝了,主人亲亲我好不好?”
弯弯的月牙眼亮如天上的明月,盈满了期待,她硬是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晨越想起他救了自己两次,还是妥协,“好。”
“玉碎,别叫我主人了,怪怪的,你喊我萧晨越或者晨越都可以。”
“不行。”
他窝在晨越身侧,像是个大型宠物紧紧抱着晨越,生怕晨越跑了似得,“主人是玉碎的主人,只是玉碎一个人的主人,也只有主人能是玉碎的主人,宠物不会丢下主人,只有主人能丢下宠物。就像我不会丢下主人,只有主人会丢下我一样。”
“主人,我给你能丢下我的权利。”
晨越被逗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然后便觉得头疼,她要怎么说她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早晚都会丢下他的。
而且目前来说,晨越并未完全相信眼前的玉碎,她总觉得玉碎不简单。
或者说,这个时代里,除了她自己,晨越不信任何人。
进宫的圣旨来的猝不及防,太监来宣读圣旨的时候晨越正在给玉碎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