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阳理解作为病患家属的这种担忧心情,认真给他解答了一番,最后说:“这个还是因人而异的。”
单成昊看了晚嘉一眼,“她想保守治疗,那你就给开药吧。”
两人谢过郑楚阳,从院长室出来,到楼下交款,取药。
“药就在这煎吧,拿回去熬味道大,还麻烦。”苗苗说。
单成昊却说:“还是拿回家熬吧,熬得纯,我给你熬,不麻烦。”
苗苗笑笑,“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伺候人的事情啊。”
“以前就想做,你也不给我机会。现在好了,机会来了,让我好好地伺候你,咱们争取早日康复。”单成昊动情地说。
人一旦上了岁数,身边没有个伴儿,是不太好过,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这是儿女所代替不了的。苗苗现在在患病时候,听了这么感人的话,情绪没控制好,眼泪一下上来了。
单成昊见状,忙不迭地用手给她擦眼泪,“别哭啊,你不说心态最重要的吗?咱这病不难治,郑楚阳又是大手,问题不大。”
“你个老头子,谁要你照顾了,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吧。”苗苗有些难为情地说,又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
单成昊知道是自己刚才那两句话感动到了她,大胆地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不哭了啊,咱就安心养病,肯定能好的。”
苗苗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你把药拿回家熬,怎么跟孩子们说啊?”
“就说给你开的补药,我也跟着一起吃点。”单成昊说:“应该不会被怀疑。”
“嗯,那就这么说吧。”苗苗若有所思,“主要我就是怕司辰发觉什么,到时他肯定生气!”
“那真的不告诉孩子们?”
“先瞒着吧,我不想说。”
单成昊尊重她的想法,只好说道:“等治疗一段时间看看再说也行。”
厉璟烈这边还在家睡觉,就被门铃声给吵醒,不理会就一直按。他受不了,下床去给开门。
厉司霆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外卖口袋,了然地说:“我就知道你没起呢,特意给你买了早餐过来。”
厉璟烈顶着一头乱发,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看他,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有什么奇怪的?还不快点让我进去。”厉司霆越过他,换鞋进去,朝餐厅走。
厉璟烈揉了揉眼角的眼屎,关上了门。
趴在餐桌上,厉璟烈看着大侄儿从口袋里拿出好吃的,在福顺斋外卖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
“一早上就这么丰盛,你无事献殷勤啊。”厉璟烈看着口水鸡,馋得真的流口水了,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吃。
厉司霆笑笑,“还一早上呢,你也不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你这什么意思呀?”厉璟烈醒来肚子也饿了,端起碗大口地吃起饭来。
厉司霆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水,说:“没啥意思,上次去福顺斋你也没吃上,我今天正好路过,就给你买了。你怎么这么多话?我又不是第一回给你送饭。”
厉璟烈呵呵一笑,“行吧,我话多。你照顾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虽然我是长辈,可现实是你是我们的大哥。”
“快吃吧,别捧了。”厉司霆笑着说。
两人有阵子没这样坐下来聊天了,上次在老宅,因为悠悠的存在,也都是各回各的房间了。
“快到年底了,那天妈说,让我提醒你,别忘去墓地。”厉司霆说。
自从厉璟烈长大成人以后,每年清明,忌日,还有年底,苏锦七都会要求他去扫墓。不为别的,就只因为那是他的双亲。
“知道了,会去的。”厉璟烈淡淡的回道。在他心里,那地底下躺着的是跟他没关系的两个人。他的双亲,就只有苏锦七和厉璟寒。
“嗯。对了,今年元旦,爸妈想来你这过,让我跟你说一声,你提前都做好准备。”
“行,那就在我这多住几天。”
“这个他们俩说的算,我们就不管了。”
正事说完了,话题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到了郭芷悠的身上——其实,之前的那些可说可不说的事,也是铺垫。
“小叔,悠悠的事,你别误会,我对她没意思。”
厉璟烈喝了一口水,“这里没别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说假话。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她,之所以不接受,就是因为我是你小叔呗,救过你的命。对不对?”
“和你没关系——”
厉璟烈打断他的话:“你说你在我面前有啥不敢承认的?你这么委屈的退让,对我就是一种侮辱。悠悠不喜欢我,那我总不能强迫她让她喜欢吧?你就别顾及我,接受人家,好好地对她。”
“小叔,你对悠悠这么深的感情,现在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放手,你觉得正常吗?”厉司霆目光盯着他,“你难道对我们就不是一种成全吗?你争强好胜,如果换了别人,你才不会管悠悠喜不喜欢你,肯定是会用尽手段抢过来的。我也不想让你委屈。”
厉璟烈啃着鸡腿,满不在意地摇了摇手,对他说:“你也说了是换成别人,但你是别人吗?你不是呀,那我当然是要尊重悠悠的选择的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人品我了解,我知道你会对她好,交给你我放心。”
“小叔,你这样说,我真的——”厉司霆感激地说。
“什么真的假的,你就好好的对悠悠,才没枉费我的退出。”厉璟烈把鸡骨头扔在桌子上,拿纸巾擦擦手,又擦擦嘴,“你要是感谢我,一会儿从我这走,就立马去找她,跟她说喜欢她,要和她在一起。这样我就欣慰了。”
厉司霆心里五味杂陈的,既感动,又愧疚,“小叔,其实我今天来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口说了悠悠的事。我本来今天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的。”
“我知道啊,你甭跟我解释了。像这个问题,也是早说完,早利索。省得像个鸿沟一样搁在我们中间,咱仨也不好过。你就放心吧,我好着呢,你俩好好的就行。”厉璟烈发自肺腑的话语,仿佛给大侄儿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