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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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走后,妾本意前去金陵为大人申冤,奈何身在风尘,身不由己,只能等待时机。说起来也是上天垂怜,数月前妾带人出城进香,恰逢上官将军前赴流州执行公务,那日将军马匹遇事,一行人耽搁路上,此事恰巧叫妾撞上,妾便让人将楼中马儿借出了一匹。”

“你当时便认识上官将军?”流光问。

秦翩翩摇了摇头。

“妾并不识得上官将军,但是妾识得军务府的府徽。”

那想必上官当时公务在身并未遮掩身份,流光心中有了数。

“后来将军过来道谢,妾才知他的身份,竟是景州驻军统领上官将军。流州早有传闻,这位上官将军乃金陵世家子弟,出生摄政殿下的母族,而摄政殿下权倾朝野,妾觉得这是难得的机遇。”

“所以你便将宋元之一事悉数告知上官将军了?”流光问。

秦翩翩再次摇头。

“妾只告知了将军宋大人之死另有隐情,求他为大人鸣冤。”

“那上官将军应了吗?”

秦翩翩点了点头。

“将军说此案他会细查,命妾安心待在楼中等待消息,之后妾便再未见到他了。直到方才,他领兵围剿楼中,妾才再次见到他,他带妾来见殿下。”

秦翩翩将始末交代的很是清楚。

流光心思微转,又问她:

“关于宋大人一案,姑娘除了透露宋大人之死另有隐情,可曾向上官将军透露其中细节?”

“不曾。”

“为何?”

秦翩翩摇头苦笑。

“殿下,我信不过别人。大人故去,姐姐殉情,归根到底还是与大人暗查之事有关,这件事牵扯朝堂安危,各方利益,妾不敢乱说。”

她不过一介孤女,无权无势,又身落风尘,却怀揣着不知沾满多少人血的朝廷秘辛,这本身就是一种死亡的召唤了,如何不步步小心?

流光背对她而立。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沉,漫天晚霞,笼罩着轩窗前她秀挺如青竹的身形。

她静静立了许久,淡淡道:

“秦姑娘,本宫向你保证。宋大人一事朝廷将会彻查,而你的姐姐若是也有冤情,待本宫查明,自会为她昭雪。这是本宫的承诺。”

“多谢殿下。”秦翩翩起身行礼,却被流光拦下。

“你身份特殊,又怀揣秘密,最近这段时间务必待在军务府,本宫会让上官将军护你周全。”

“是”

“我无事了。姑娘若是累了,我差人送你回去休息。”

秦翩翩闻言点了点头,移步朝阁外走去,然而到了门厅处她犹豫了一会儿,回过头来。

“殿下,妾虽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也猜到必然是楼中出了事情。妾在满楼春也有三四个年头了,许多事情明白的不明白的的皆看在眼里。殿下若有何疑惑可以问妾,妾倘若知晓,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眼神真诚,流光见状暗暗沉吟片刻,随之一笑。

“我的确有事要问姑娘。”

“殿下请讲。”秦翩翩柔媚一笑。

“姑娘臂上的纹身是自进了楼便有的吗?”

秦翩翩闻声先是讶异了一瞬,又旋即看向自己右臂上的纹身,“不错。凡是楼中人都要纹上这样图案,男子纹于手腕,女子纹在手臂。不过这也得按照资历,楼中像妾这样接客迎人的姑娘统一纹在臂上,而那些有资历还管事的花娘则纹在胸口处,代表着在楼中不同的身份地位。”秦翩翩如实回答。

所以按照她的说法,满楼春中并不是所有花娘都知道满楼春还有另一重身份——清风堂?

流光思索片刻。

“秦姑娘,我的人探访了满楼春三楼西南方第二间雅阁,里面有一个人,可惜被他逃了,姑娘可知那是何人?”

三楼西南方第二间?

秦翩翩仔细想了想,“那是楼中机密之处,能进去的都是楼中贵客,从来都是当家妈妈亲自招待的。不过要说今日待在阁中的人妾好像有些印象,他平素来楼中时妾远远见过几次。”

“谁?”

“好像姓褚,至于名讳,妾就不清楚了。”

夜晚,客栈。

兵荒马乱地度过一天,一行人终于可以回到客栈休整。

流光将今日秦翩翩所言悉数告知众人。

“褚?”白雁飞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江湖有哪号人物是这个姓,又和满楼春有关。

“那逃跑的应该就是这个姓褚的了。”苏知微托着下巴,暂且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褚不离?”谢青城下意识道。

众人皆看向他。

“少主认识?”流光问。

谢青城笑了笑。

“江南天仙楼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当年莫纤纤的入幕之宾,没想到这个人还没死。逃走的人若真是他,那就有意思了。”

“怎么说?”流光问。

谢青城道:“褚不离此人乃是旧时清风堂堂主。清风堂还在江南时,在江湖上没什么地位可言,名声不显不说,买卖人命得到的银两尚且养活不起一堂老小,好在褚不离和江南天仙楼有几分交情,依附天仙楼的生意往来尚可勉强度日。只是褚不离为人残暴,生性嗜杀,曾虐杀娈童无数,可谓罪孽深重,他在江湖有个绰号叫孩儿哭。这几年江湖上没有他的消息,本以为他已被哪个仇家取了性命,没想到竟还活着。”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真是畜生不如。”苏知微不忿地骂道。

白雁飞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江湖中有名的孩儿哭就是他啊。怪不得后来的清风堂要披着满楼春的外衣,孩儿哭在江湖上臭名昭著,若是以清风堂的名义招摇过市,怕是也躲不过江湖上的仇家。”

谢青城点点头。

“不错。江南有关他的通缉令至今也没有撤回,但是这些年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谁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大家便以为他死了。若楼中逃掉的人真是他,殿下尽可放宽心。”

“何意?”流光眉目一挑。

她来了兴致,谢青城却卖了个关子,转头问玄倾:“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西南。”玄倾答道。

谢青城看向流光,展眉一笑。

“那便无碍了。我有一位朋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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