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江东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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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此人?”

他想要再次确认。

谢青城解释道:“当日秋海天所中掌伤并非中原功法,如今世间能做到将人一击毙命的,本尊见过的人中,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番僧鸠摩了,但本尊与他并未真正交过手,还不能下定论。”

而不下定论却怀疑此人,还有一个缘由。

当初在天山,他与此僧曾两度短暂交手,熟悉几分此人的掌法。

而他也曾见过长春子的尸身,长春子在中毒前曾深受重伤,但当时他的注意力只在其中毒症状上,并未深究其它,如今想来那伤势和秋海天尸身所呈现的异状很是相似。

但现下长春子的尸身早已焚化,安葬入土。

现在他便是又再多的怀疑,也无法验证了。

他虽不确定,但沈琼楼清楚,谢氏少主武功高强,见识广博,既是他怀疑之人,便算板上钉钉了。

“而且有一点我不明白,他杀秋海天的目的。”谢青城道。

如今两案联系到一起,如果凶手真是鸠摩,那他作为勃番僧人,为了有利勃番在燕北的战况,杀沈氏副将,乱大燕军心,可解释的通。

但是他杀秋海天,又所图为何。

想到此,他抬首,看向对面的沈琼楼。

“沈首辅,最近本尊手下的人一直在探查秋海天因何逗留京都,这或许关系到他的死因。但你我清楚他为谁办事,所以便不大好查。首辅既是大燕朝中人,想必消息灵通,对秋海天所办之事可有了解。”

他问这话,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秋海天之死,极有可能和他在办的事有关,那便关乎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想想近期秋海天接触之人,除了燕帝,谢青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

彼时在金陵,秋海天远赴凤凰阁,点名要见她,二人达成什么交易他不知,但此事隐隐与沈琼楼有关。

这其中的牵扯,也许和秋海天之死息息相关。

他话音落下,眼尖地瞧见沈琼楼面色微变。

“首辅可是想到了什么?”他问。

沈琼楼沉默片刻,言明道:

“实不相瞒,我与南国望舒宫有一桩交易,全赖秋海天从中周旋。”

“交易,什么交易?”

谢青城拂晓而归,白雁飞已宿醉初醒,自然问起昨夜之事。

“沈琼楼说,他曾允诺元徽,只要大魏答应与燕北境息战,他便助她找到沈淮这个人。而秋海天是他们之间的传话人。”谢青城道。

密折一事虽隐秘,但白雁飞是谢青城心腹,自是知晓内情。

“那秋海天之死和这件事有关?”白雁飞问。

“据沈琼楼所言,魏燕息战后他与秋海天最后一次接触是让他将一半枚玉玦交给元徽。他让秋海天告知元徽,谁拥有这枚玉玦的另外半块谁便有可能是沈淮。”

谢青城又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枚玉玦所代表的意义。

白雁飞愕然。

“沈淮竟是沈氏子弟?”

还是私生之子,难怪白氏风信子寻遍天下,竟未能找到有关此人的半点蛛丝马迹。

原来沈淮并非此人本名!

“秋海天的死因会和沈淮有关?”他问。

他知晓谢世兄内心已有怀疑之人,但对方杀秋海天也不见得就和这件事有关啊。

思及此,白雁飞酒醉昏沉的脑袋陡然清醒了几分。

他看向对面的谢青城。

如此费心地将此案与这桩交易牵扯在一起,他的这位谢世兄,怕不是关心则乱。

白雁飞内心绕了七八个弯。

谢青城自是不知他内心的小九九。

他所提之问也正是谢青城难以定论之处。

若凶手真是鸠摩,而鸠摩杀了秋海天,那他的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保护沈淮,那问题来了。鸠摩为何要保护沈淮?

秋海天若因此而死,手中的半枚玉玦送出去没有?

而元徽又是否收到?

谢青城沉静温润的目光落在了遥远的南方。

他内心隐有猜测,真正的答案或许在金陵。

但如今魏燕息战不久,两地消息滞缓,想知晓那边的消息,恐要等上一些时日。

金陵望舒宫。

闻远正向流光回禀祭典一案的调查结果。

祭坛刺杀案轰动朝野,圣上下令彻查,流光便将此案移交给了大理寺,金吾卫从旁协助,盘查的重点自然在那引发了一切变故的小小沉香之上。

“那祭典所用沉香乃宫外万香坊所制,负责采买的是礼部一个五品官员,据这官员交代,这香是万香阁一位钱管事向他推荐,说是今春的新品,他当时也觉得这香沉色不错,便也没有多想,付了银钱便将香取了回来。”

但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沉香还会暗藏玄机呢。

那负责采买的文官如今正蹲在天牢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自知失察之责已难以逃过。

“事发后,我带人前去万香坊查问,万香坊的老板说此香并非坊中所制,他并未见过。而那卖香的管事,三日前便请假回了扬州老家探亲,巧的是昨日京兆尹接到百姓报案,在城外密林发现一具被抛杀的男尸,正是这位钱管事。”玄倾道。

在场众人自然察觉了其中的不妥。

“杀人灭口?”流光问。

“包袱细软具在,可以排除是谋财害命。”玄倾答。

流光又问起那日祭坛上的火药来历。

闻远回道:“我朝火药自来由兵部掌管,事发后兵部自查了一番,发现库中的确少了一批去岁制的火药,而负责看守该库房的官员昨日被人发现于家中畏罪自缢。”

流光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来。

“那那批刺客呢?祭典当日,本宫记得并非所有禁军皆拔刀相向,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既有禁军未曾参与行刺,那说明并非刺客同党。

那问题来了。

既非同党,在一处做事,难道就没有半分察觉?

祭坛周围的火药,总不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下,若说负责大典事宜的礼部和兵部察觉不到,那吃喝一处的禁军内部也察觉不到吗?

闻远道:“禁军内部确有蹊跷。”

“那日事发,行刺的刺客当场自戮,剩余的禁军则被金吾卫擒拿,大理寺将他们分开审讯,禁军们皆言那些行刺的都是些生面孔,此前并未见过。”

流光神色微动。

“既是生面孔,为何不上报?”

“这......”

闻远犹豫了一下。

玄倾见状,代他说了隐情。

“元日宴后,江澄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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