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邬道并未直接打开腰间的那串五彩斑斓的珠子,而是转身带着林旦往石阵后的世界走着。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以山川境的修为斩杀数十头座狼,虽然有那只冥府境的白肉豸加持,但你能发挥出这般力量也是十分不容易了呀。”姜邬道头也不回地说道。
林旦并未因姜邬道的一番话而沾沾自喜,心中想到,若是自己清徐在手的话,莫说八只座狼同时进攻,就算再多来八只也不在话下,就算是出不了鞘的玄剑还在身后,也不会落得那般狼狈的下场。
而白肉豸则是在林旦心中突然开口说道:“可若是你不遭受此难,恐怕也难以破开关隘,步入冥府境了。”
林旦自觉白肉豸此言实在是精妙,世间好坏事相生相伴,焉知非福呀。
姜邬道见林旦跟在自己身后止不住地傻笑,忍不住开口骂道:“傻小子,就算我现在还不是你师傅,你也该尊重一下老前辈吧。怎么说话不搭理人呢?”
林旦被姜邬道一番骂后,反而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可是在石阵中被那些座狼弄得生不如死呀。”
姜邬道见林旦云淡风轻地说出自己先前有多窘迫,心中一万个不信,不过他也并未点破,而是加紧了脚步,想要锉一下这年轻人的锐气。
紧跟在姜邬道身后的林旦,突然发现他加快了脚步,于是全神贯注于双腿之中,调动罡气于双腿之中,寸步不离地跟在姜邬道身后。
可随着姜邬道再一发力,瞬间便与林旦拉开了差距,并且就算林旦全力以赴地追赶姜邬道,可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要林旦快,那姜邬道便也快,而林旦慢下来后,姜邬道也随即慢了下来。
见超越姜邬道无望的林旦,不禁摇了摇头,口中哀叹一声:“前辈等等晚辈。”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林旦提前在心中设计好的桥段,就等着姜邬道停下脚步等自己之时,再调用全身气力一举超越他,而自己早已在心中与白肉豸沟通好了,就等着姜邬道上当了。
而本意是想锉一锉林旦年轻人锐气的姜邬道,不想因这一点小事而损害了他的道心,于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候林旦。
可下一瞬,一道疾风从姜邬道身旁穿梭而过,吹得他的胡须直往上扬。
姜邬道目瞪口呆地看向疾驰而去的林旦,不免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不讲诚信的吗?”
可姜邬道并未追赶林旦,而是看向他狂奔的身影,突然发现他的速度仿佛比先前更是快上了几分。
姜邬道非但没有生气,而是在看见他能力飞快提升之时,心中更是看好林旦不可限量的未来。
不过随后他看见林旦继续往前狂奔后,急忙冲着他喊道:“傻小子,你走错路了!”
可是林旦早已奔向了极远的地方,压根儿没有听见姜邬道的呼喊。
无奈之下,姜邬道将右手放在胸中,掐了一道诀,而后口中缓缓念道:“停!”
瞬间,林旦身前出现了一块巨石,与先前那座石阵中的巨石一般大小。
看见了这块巨石后,林旦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向后望去。
只见姜邬道站在山巅之上,仿佛凭空而立一般,仙气十足。
林旦望向这一幕,眼中满是艳羡之意。
而林旦眼前一花,站在山巅之上的姜邬道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站在自己身前的一个糟老头子。
“我说你这小家伙,不讲武德,竟然偷袭我这个老前辈。”姜邬道指着林旦的额头说道。
林旦咽了咽口水,靠着身后的巨石问道:“这石阵究竟有多大?”
姜邬道微微一笑,“想学啊?我教你呀!不过你得拜我为师才行。”
林旦看着姜邬道此时奸笑的模样,丝毫没有先前迎风而立的那般风采,心中不免失望了几分,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开口说道:“算啦,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学吧,我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做。”
“不就是挂念着我手里的蛊虫嘛,放心吧,我可不像你这种小混蛋一样出尔反尔不守诚信。”姜邬道一脸不屑地看向林旦,但其实他心中对林旦这种做法十分赞同。
以弱敌强,若是不出这等计策,难道要力敌而败才肯甘心?那些都是有勇无谋的懦夫才会做的事,只是为了逃避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
姜邬道此时并未再带着林旦四处走,而是原地掐指念诀。
林旦不解地问道:“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姜邬道笑而不语,只见两人所站立的地面上,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就像那些巨石在路径之上穿梭一般。
两人的速度极快,甚至远远超过先前林旦狂奔之时的速度,站在原地不动,而两旁的风景却在不断变换着。
这速度也让林旦暗自心惊不已,原来姜邬道并未追赶不上,只是不想与自己追逐而已。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到了一处山谷之下。
一道银河瀑布从山谷上飞流直下,落在一片水塘之中,轰隆声在谷间回荡反响,不绝于耳。
而在这潭水塘之侧,一间朴素的木屋坐立于此。
两人
姜邬道将林旦带回自己的住处,那是一片天地不知的地方。
没想到姜邬道并非要林旦回报什么,只是让他答应自己当自己唯一一个弟子。
林旦见姜邬道如此坦率,于是自己也说出了自己无父无母的孤身身份。
然而姜邬道并未嫌弃林旦,更是将能够短时间内能够提升境界的蛊虫所在之处告诉了林旦,只因那里是执石族的禁密之地,只有执石族的族人才能够进入其中,同样的,执浪族也存在着这种地方,因此姜子川不得不寻求当年遗留下两族的血脉,来开启这些禁地。
林旦一时间犯起了难,从姜邬道口中得知此处正是执蛊一族的禁密之地后,他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去瞧瞧地打探一番唐荟的情况。
于是在姜邬道的指引之下,林旦一路穿过山林,见到了苗疆之中最大的一座城池——暮蛊城。
而在这城池之中,林旦清晰地感受到,城中百姓数量并不多,多数房屋都是空置着的,而姜邬道心中也对此事充满疑惑。
不过林旦远远地便能察觉到城中深处有一道凶悍无比的气息存在着,并且笃定那就是姜子川的气息,因为那日他曾见过。
于是林旦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城中深处。
不过却被姜邬道一把给拉了回来。
并且取出腰间蓝色珠子中的一只长着翅膀的飞天蛊虫。
这只蛊虫可以替代自己前去探查情况。
因此也用不着孤身犯险。
蛊虫看见了姜子川孤身一人坐在族长大厅之上,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气息,见此一幕,林旦本想直奔族长大厅,但姜邬道指出,他这是在与体内的蛊虫进行沟通,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两人等了许久,姜子川都未曾动一下,更不用说唐荟的身影了。
林旦显然有些坐不住了,眼见仇人就在眼前,自己怎能不报?
可姜邬道却一定要他三思而后行。
终于,在日色渐晚之时,姜子川才缓缓站起身来,凌空一指,瞬间点亮了族长大厅中搁置着的数枚火把。
与此同时,姜子川令手下将唐荟给带了上来。
被关在铁笼子中的唐荟,虽然衣衫整洁,但双眼却有些失神。
姜子川对唐荟好言相劝,说服她在一个月后成年之际与自己成婚,但却被唐荟厉声拒绝了。
姜子川并不恼怒,而是令手下将唐荟带了下去,并且嘱咐不要让她有丝毫损伤。
听见这一番话的林旦,虽然十分生气,但也放下心来,至少在这一月间,唐荟应该能够安然无恙。
姜邬道此时问林旦唐荟的身份,林旦如实相告,姜邬道恍然大悟,并且将执浪一族的秘密告知了林旦。
原来这执浪一族族长之子都会接种一种蛊虫,在年幼之时不断吸取身上的力量,并且夺走一魂一魄,将其化为己用,而在成年之际,这蛊虫便会化作自身的本命蛊虫,为其提供更加强大的力量,因此这类人往往年幼时十分脆弱,但成年后的前途同样不可小瞧,并且这类人为了遮掩身份,安然成长,往往都会再施以换面蛊,换一张平凡的脸皮使用。
林旦在得知一切后,急切地想要赶往乌石城,先取回自己的剑,而后再去青石城,与陈沐阳再度寻找能够提升修为的蛊虫。
就在这时,姜流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族长大厅之中。
正是他将林旦的两柄剑给带了过来,并且告诉了姜子川,有司州之人混入苗疆之中,并且对自己大打出手,不过并非自己的敌手,可却在关键时候使用传送之术离开了。
姜子川并未将此时太放在心上,同时这两把剑他也并未看出有什么独到之处,听他的描述应该是司州某个大族之子,误入苗疆之中,应该不算太大的问题。
而在军队被王玄真覆灭之后,姜子川几乎陷入颓废之中,同时也对苗疆的未来有了新的看法,兵贵在精而不贵在多。
同时,姜子川将这两把剑给收了下来,并且心中想到,若是日后能与司州关系稍缓也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