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钟越去把后院的大门给开开,宋宴宁把车钥匙插上,解开绑住头发的发带,甩了甩头发后带上挂在车把上的粉色头盔,扣上前面的挡风镜后朝看过来的许乘月比了个‘准备妥当’的手势,拧了拧右车把的油门。
‘嗡嗡嗡’地轰鸣声顿时从发动机里传出来。
钟越这边刚把后门给打开,听见声音回头去看,还没等把人连带着摩托车给看清楚,就觉得眼前好像飞过一条粉色的闪电,顺便吹乱了他的发型。
他忙扭头去看,只看见一道飞快变小的影子消失在路尽头。
好一会,才回头看向走到他身侧的许乘月,张了张嘴,“许哥,这丫头也忒猛了点吧!”
“你是第一天知道?”
“好吧。”
要不是记得家里还有人等着,宋宴宁甚至想在附近绕上一大圈。
不愧是特地改装的,速度够快,体验感也一级棒。
在附近溜了一圈勉强过了把瘾,她才原路返回。
粉色摩托车伴随着低沉并不刺耳的轰鸣声回来,宋宴宁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粉,笑着跟许乘月和钟越道:“我宣布,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新宠了。”
许乘月:“······”
钟越:“······”
钟越有点心痒痒,跃跃欲试地举起手,“我能试试不?”
宋宴宁定定看了他快一分钟,这才勉强点点头,“别给我摔了。”
“放心放心。”
宋宴宁这才下来,顺手把头盔递过去。
钟越伸手去接,被许乘月在半空中拦住,“头盔是按照头骨尺寸做的,这个不适合你,去拿那边地上箱子里的,黑色和蓝色可以选。”
钟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瓦楞纸箱。
箱子里用软泡沫包了好几个头盔,除了黑色和蓝色,还有白色淡紫色等适合女孩家的颜色。
“这么多都够用一辈子的了。”他默默嘀咕一声,选了一个蓝色的拿出来带上。
要说宋宴宁刚才把摩托车给骑出去的时候像是一抹粉色闪电,现在摩托车在钟越手上总算是正常的速度了。
刚一上手,钟越就察觉出来了这辆摩托车跟他从店里买的摩托车之间的不同。
提速更快,感觉更稳,就连发动机的声音也比他那辆好听。
等骑回去后第一时间看向许乘月,“许哥,我那辆能不能也去厂里改一改?”
许乘月朝他点点头,“可以,不过得自己花钱。”
“多少?”
许乘月朝他笑了笑,钟越顿时秒懂了他这道笑容的含义。
确定了,要么是他出不起的价格,要么就是他能勉强出得起但不舍得出的价格。
宋宴宁从还有些依依不舍的钟越手里拿回她的爱宠,检查了一下没有磕碰后抬眸看向许乘月,主动问道:“你要试试吗?”
许乘月摇摇头,一脸坦荡:“我不会。”
宋宴宁:“那我带你兜一圈?”
许乘月:“······好。”
在一旁满心觉得自家许哥肯定会婉拒的钟越猛地瞪大眼睛。
就宋宴宁骑摩托骑得这么猛的架势,许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在他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许乘月已经拿了剩下那个黑色的头盔回来了。
宋宴宁把自己的小粉头盔重新戴上,跨坐上去后回头看向戴头盔的许乘月。
从那生疏的姿势,她绝对相信这人的确是一次都没骑过摩托车,甚至别人的摩托车都没有坐过。
等到身后突然沉了沉,宋宴宁扭头看了眼,看清楚许乘月的姿势后默了默,“你这样我一加速你很可能会被甩出去的。”
许乘月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多了几分沉闷,认真请教道:“那要用什么姿势?”
要按照前世她带人骑摩托时常用的交代,那就是六个字,“抱紧我,贴着我。”
但对上面前这张哪怕隔着头盔依旧霁月光风隽致无双的脸庞,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把这六个字给直接说出口。
正想着该怎么措辞也能恰当表达这个意思的时候,钟越在一边也看不下去了,抬手扶了扶额,提醒道:“许哥,坐在后面的人要抱紧前面的骑手,骑手是掌控者,最稳当的。”
许乘月:“······”
怎么抱?
宋宴宁索性不想了,干脆直接伸手,伸到后面抓住许乘月的胳膊,接着带着他穿过自己的腰侧,最后把手掌在她肚子前面交叉握紧。
这个动作落下,两个人齐齐顿了顿。
夏天的衣服很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们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宋宴宁觉得肚子上贴着的手掌有种好似天然的温凉。
许乘月只觉得手掌下贴着的小肚子软软的热热的指尖好像被烫到。
“咳,把上身也俯低一些,要不然扑过来的风会把你吹得往后倒。”
许乘月沉默了下,选择老老实实照做。
两人前胸和后背并没有真的贴在一起,但是只隔了两层薄薄的衣料,还是让宋宴宁后背下意识地绷紧了些。
一旁看着两人此刻姿势的钟越:他只恨自己今天居然没有带照相机。
“钟越你教安安骑自行车吧,我们走喽!”
宋宴宁尽力忽视掉心头的那份不自在,嘱咐了钟越一声后,脚下离合一松,摩托车顿时像是一抹离弦的箭般飙射了出去。
许乘月手掌下意识收紧了几分,本来可以保持的那半公分距离到底没能保持住。
“抱歉!”
耳边的风声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宋宴宁压根没听见许乘月说的那两个字。
一路骑到山脚下后,宋宴宁才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一条从山上蜿蜒下来的小河边。
摘掉头盔回头问道:“怎么样,刺不刺激?”
许乘月已经把手给松开,不过没有摘掉头盔,只把头盔上的挡风镜给推了上去,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张张扬明媚的笑脸,眨了眨眼睛,平复了下有些过快的心跳后,点点头,“挺刺激的。”
“不过,在像这样没人的路上可以开得快些,但是等到了市里,就不许开这么快了。”
“放心吧,”宋宴宁答应得很是爽快,“我可是很惜命的。”
“嗯。”
“抱紧,咱们要回去了。”
有了第一次的惊艳,第二次把人抱住的时候许乘月动作终于自然了一些。
宋宴宁拨了拨头发,准备戴上头盔的时候冷不防低头看了眼交叉在她肚子前面的手。
这双手指骨修长,冷白玉润的肤色可看出平时的养尊处优,但现在离得近了,她还看到了上面有些细碎已经愈合的伤口,因为那些条状伤口的颜色比周围的皮肤还要白了一个度。
她上辈子玩极限运动的时候也弄过不少这样的伤口,自然知道这伤并非近期的伤口,可能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你手怎么弄的这么多小伤口?”
在指尖碰到指节的瞬间,许乘月下意识手收紧了些,反应过来又连忙放松,“被草割的。”
“草?”宋宴宁本想说城市里可不多见会割伤人的草,又猛地想到她第一次碰到许乘月的时候,这人可不是在帝都。
有可能这伤就是当时留下的。
顿时不准备多问了,伸手拍拍他手背,“都过去啦。”
“嗯。”
手掌下的腰纤细且柔韧,许乘月不敢用力,但高速之下被风极力撕扯着往后倒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扣住了掌下的腰。
在这跟风比拼速度的较量中,是很难得的,想要把命一块交付出去的感觉。
此刻看不到身前小丫头的脸,但他也能想象到,这丫头专注认真目视前方的眼睛。
钟越一边给宋安安扶着车子后座一边分心去看后门的方向。
等听见那道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更是拉长了脖子看过去。
车子减速后精准地停到原来停放的位置,许乘月松开手摘下头盔,“疼不疼?”
宋宴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的腰。
直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没事,我皮糙肉厚,一点都不疼。”
许乘月:“······哪有女孩家说自己皮糙肉厚的。”
刚要走过来的钟越:“······”
你们俩是不是当我和安安不存在?
一连过了两把瘾,宋宴宁找了个干净的布把摩托车上沾的灰擦了擦,接着就把自己的爱宠推进了后院角落的小车库。
那一整个箱子的头盔也都妥善安置好。
“你们俩先坐,我上去冲个澡再下来。”
又是教宋安安学自行车又是骑摩托带着人兜风的,她一个人玩跟带着一个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因为多了几分小心,又带着重重的头盔,身上的汗已经被风吹干一次了。
回到二楼的卫生间,宋宴宁把衣服脱下来打开头顶的花洒,搓到腰部的时候就看到了上面留下的红痕,被热水一激,甚至能清晰看到哪一块是手掌留下的,哪一块是手指留下的。
她低头呆呆看了一会,突然猛地抬手拍了拍脸,又把花洒调节得凉了几个度。
“水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