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心都提起来了,生怕他会气到扭头就走。
谢知韫委屈得眼眶通红,宋景明看着只觉得心里又气又心疼,语气微恼道:
“你若是真怕我生气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现在倒想起后怕了!
“不许再哭了。”
“我哭你还要管嘛。”
谢知韫含糊着反驳,但到底还是抽泣着停了下来。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虚。
她神色稍顿,状若无事的转移话题道:
“运河那边情况怎么样?上级领导批准了吗?”
“……”
宋景明顿时脸一黑。
眼瞧着刚刚还委屈的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眨眼间就把话题拐到这上面,不由沉下了脸。
“不疼了?”
“啊……”
谢知韫眼神飘忽,宋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运河水坝加固过程中塌了。”
“塌了?”
谢知韫一愣,她前世只知道河坝水位暴涨,却不知还有塌陷!
“那这样,是不是更能让领导相信我的话?”
她眼神微亮。
既如此,那是不是接下来,就可以转移群众了?
宋景明神色晦暗,看着谢知韫一脸希翼,抿唇应道:“对,现在只等领导批准就可以转移群众了。”
“真的吗?”
谢知韫顿时瞪大了眼,只觉得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只要上面领导相信,就能将让避免最大的伤亡!
不过……
她眉头微皱,“为什么领导到现在都没找过我?”
起码应该当面问一问她这些从何而知吧?
谢知韫越想越不对,还想再开口,却听宋景明忽然道:“我没和领导提起过你。”
“什么?”
“嗯……”
宋景明神色平静,“这一切都出自一个算命先生的口中。”
“!”
谢知韫瞬间愣住!
还能这样?
她原本想,等领导找她时,大不了就将一切全说出来,却没想到,宋景明竟然都推到了算命先生身上?!
她神色复杂:“那算命先生……”
知道他有这么大一口锅吗?
“我与他匆匆一见,不知来历,无处联系。”
“……”
一个字,绝!
谢知韫差点没绷住给他当场鼓掌,她怎么没想到这些?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河坝崩塌的事赶上了,但领导真的会相信……”
“事关重大,关乎整个县的群众生命安全,就算再荒谬,也绝不会没有半分措施。”
宋景明神色清明。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哪怕他压上自己的前途,也不能真的将整个县城的人员转移。
只看阮部长能争取到什么地步。
“等上级指示吧。”
他语气淡淡,目光转落在谢知韫身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可以安心养伤了?”
谢知韫顿时缩了缩脖子,乖巧点头。
“嗯嗯嗯好好养伤,早日康复!不让宋长官担心!”
她眨了眨眸子,全然一副乖乖小姐的模样。
宋景明看着她,终究是无奈的败下阵来,
“不论如何,日后有任何事都不许瞒着我,若我从旁人口中得知,只会更担忧。”
“嗯嗯。”
谢知韫乖乖点头,心里暗暗将这事记下,
“你也是,不许瞒我。”
“……”
宋景明抿唇没开口,谢知韫半晌没听到回复,忍不住想追问一二,但还没说,就听到门声一响。
她扭头望去,却见林盛拎着鸡汤站在门口,
“小嫂子,我今儿给你带了鸡……老大?”
卧槽!
老大怎么会在这?!
林盛整个人瞬间呆滞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他脚要没了!
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市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真巧。”
宋景明语气幽幽,凉凉的看了一眼钟表,
“这个时间,没忙着军训?”
“!!!”
林盛脸瞬间白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扭头就跑,结果才转身就跟刚刚过来的梁一诺撞了个满怀!
鸡汤顿时撒了一地。
林盛直接一个滑跪蹿出四五米,让梁一诺打着转的砸在了地上,气得她瞬间跳脚破口大骂:
“混蛋,你赶着要投胎吗?”
就算投胎,他也要囫囵的投!不能缺胳膊少腿啊。
林盛心中怒喊,手脚却是麻利的很,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生像有厉鬼索命般!
他只怕再晚两秒,谢知韫旁边病床就要迎来它的‘主人’了!
他一溜烟的跑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梁一诺气急败坏地起身,将林盛从头骂到尾,
“下次再来我非得让他赔我两套,不!十套衣服!”
她气得脸涨红。
“这屋里的人能吃了他不成,跑得比兔子还快?”
“……”
谢知韫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目光幽幽,神色微冷的宋景明。
好像是有点…可怕。
她缩了缩脖子,顿了一瞬,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不是从林盛那知道我在医院的?”
那他是从何而知?
“我给谢爷爷打电话了。”
那日林盛吞吞吐吐他就察觉不对,又怎么会去探他口中的话?
谢知韫:“……”
失算了。
“景明也来了?”
正说着,谢老太太也绕了回来,一看到宋景明坐在病床前,顿时忍不住道:
“还跑这一趟做什么,她自己逞能,就该让她疼着,不管她!”
谢知韫闻言瞬间扁嘴。
老太太却是瞪了她一眼,“刚刚我好像是瞅到你宋爷爷了,他也来了?自己都还没好还要操心你。”
本来家里人就纵着谢知韫,宋老头和宋景明再这样,那以后她岂不是真得上房揭瓦了?
谢老太太越想越恼。
谢知韫‘瑟缩’着一声不敢吭,梁一诺满脸幸灾乐祸,添油加醋。
“对,奶奶说得对!再这样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谢知韫愤愤扭头,却见梁一诺得意的晃了晃头。
塑料姐妹!
等她好了,‘必报今日之仇’!
“我这是……”
“没事。”宋景明忽的开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我会护着她。”
谢知韫神色微顿,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梁一诺倒是搓着胳膊,一副‘磕到了’的小表情。
她就说谢知韫怎么会怕别人,原来,是‘一物降一物’啊。
“唉,楼下26床那老头,刚刚抢救无效死了。”
“啊?就是那天晚上送来的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