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宰猪

346宰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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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他竟然答应了!”

等德王走后,卢象升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

李子霄看到卢象升这副面前,暗自摇摇头,当然知道卢象升为什么这么震惊。

之前,他为了替崇祯筹措关宁铁骑的军饷,可谓是搅尽了脑汁,最后君臣都没想出好办法。

崇祯只好希望朝廷大臣,皇亲国戚们捐献一些银子,充作军饷之用。

结果,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当卢象升配合着崇祯提出让各位大臣捐银一事,全大殿的官员全都跪下了。

一个个哀呼着他们多么多么穷,喊着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最后一个个咬着牙,一个个捐出几十两,百余两的。

为此卢象升还被人背后骂了,弄得崇祯和卢象升都感觉,怪不好意思的,真心以为那些大臣家里多么多么拮据。

但实际上呢,真正像卢象升这种不贪污,不收受贿赂,一心为国的朝廷高官,可谓是凤毛麟角,基本上绝迹了。

卢象升家里也是一群妻儿老小,单凭他那点俸禄,日子确实过得紧紧巴巴的,而且他还是堂堂兵部尚书。

他以己度人,以为其他朝廷官员也和他差不多。

崇祯那乞丐皇帝也是,整天坐在宫殿中,被一**佞之臣玩的团团转。

崇祯也以为手下大臣宦官,皇亲国戚手里,没多少银子,不好意思强制他们捐献。

说白了,崇祯和卢象升一对君臣,就是穷惯了,要不然刚才李子霄喊出‘三百万两’的时候,吓了卢象升一大跳。

而最后德王竟然答应下了这个惊天数额,卢象升被雷得外焦里嫩,整整三百万两啊,比大明去年一整年朝廷收上来的税赋都多啊!

圣上要是能有这三百万两,差不多能再拉起两支关宁铁骑,到时候怎么还会像此时这般畏惧鞑子,不敢与之开战呢!

可现在,德王竟然白白送给鞑子,求其退兵,这简直……简直就是……。

卢象升越想越愤怒,甚至都想骂人了,可是他是极其有涵养,到了最后都没骂出口。

“哎!”最后,卢象升重重的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落寞之色。

李子霄看到卢象升这副模样,暗自摇摇头,替这位为大明尽忠职守,最后战死的能臣感到不值。

同时更多的是可惜,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他所用。

当然,这一方面和卢象升对大明的忠心有关,另一方面,这也与卢象升,以及李子霄两人此时的身份有关。

毕竟卢象升此时贵为兵部尚书,崇祯毕竟信任的大臣之一,位高权重。

而李子霄呢,区区一个几乎被朝廷遗忘了的屯军游击,两人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种情况下,李子霄很难说服卢象升为他效力。

最后,李子霄只能退而求其次,与卢象升展开合作。

于是在卢象升还在白龙军中时,李子霄就拉着卢象升来了一次促膝长谈。

终于,李子霄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加上抛出种种好处,以及不少承诺,还有李子霄对卢象升的救命恩情。

最终打动了卢象升,答应李子霄,两人可以合作,卢象升其实也很欣赏李子霄,心中本就想拉拢,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最后两人约定,在不损害大明利益,背叛大明,背叛崇祯的前提下,两人彼此合作,互惠互利。

这次算计德王,就是两人的初步合作。

说实话,这次卢象升大难不死之后,让他思想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要是放在以前,估计他绝不会和李子霄干这种,用银子和鞑子求和的大逆不道事情。

当然,该固执的他依旧固执的很,比如对崇祯尽忠,振兴大明这件事上。

“李贤弟,你说德王真的能拿出三百万两?”卢象升回过神之后,对着李子霄问道。

“德王既然敢答应下来,必然就能办到,这些咱们不需要去管。重要的是咱们接下来的行事,一定要万无一失,绝不能让德王发现异常。

这次结束之后,我答应大人的事情,决不食言。

有了这么一笔银子,大人也可以对那些跟大人战死在贾庄将士家眷,有一个妥善的安置了。”

李子霄严肃的说道。

“哎,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就听李大人的吧。”

卢象升听了李子霄的话,原本心中的一丝动摇,也消失了,叹息一声说道。

李子霄之所以能说服卢象升,如此算计德王,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缘故,就是李子霄答应事后分给卢象升一笔银子。

卢象升便可以用这边银子,抚恤之前跟他战死在贾庄的三千多将士留下的妻儿老小,这是他对那些将士的承诺。

但是卢象升也明白,以此时朝廷的财力,根本不可能有银子抚恤这些阵亡将士的家眷。

所以卢象升要想完成自己的承诺,就必须另外想办法筹集银子,原本他还在为这件事头疼,李子霄就给他出主意了。

最后,卢象升还是妥协了,答应同李子霄同流合污一次,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子霄敢从德王这里敲诈三百万两。

那么事后李子霄会分给他多少呢,绝不会太少,如此一大笔银子,卢象升不仅能够抚恤手下阵亡将士的家人。

甚至他还重建他的天雄军,以及干更多的事情,想到这里原本卢象升心里的,最后一丝抗拒,也消失了。

随后,李子霄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铁蛋让其带出城,因为德王知会了济南守城将领的缘故,李子霄派人出城并未收到阻拦。

而这个时候,城外的鞑子大营内,多尔衮与李子霄谈判回来后,就下令全军驻营不出,对于任何出入济南城的小股人马,不进行阻拦。

对于多尔衮这样的命令,引起岳托和豪格等人的十分不满,他们甚至已经猜到,多尔衮或许想放弃进攻济南城了。

此时的济南城,在岳托和豪格等鞑子将领眼中,那就是一块大肥肉,眼看就要吞到肚子里了,让他们此时放弃,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可是,岳托和豪格却也不敢质疑多尔衮的命令,毕竟此时他还是鞑子三军统帅,就算是要弹劾他,也只能回到关外,向皇太极告状了。

多尔衮肯定要一意孤行了,在他看来,虽然眼前这座济南城确实是块‘肥肉’,如果打下济南,能让鞑子收获很多。

但即便是攻下济南城,多尔衮的正白旗,从中受益也不多,毕竟还有其他八旗,蒙古人,已经皇太极分走大部分财富。

可是,如此一来,多铎可就完了,而失去了亲弟弟多铎的支持,多尔衮恐怕也就等于失去了镶白旗的支持。

那就相当于斩断了多尔衮的一条胳膊啊,比起他攻下济南城获得的好处,这种损失简直就是致命的。

这个时候,多尔衮就是再傻,他也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他在与李子霄谈判完回来之后,严令任何鞑子军队不得出营。

…………………………………………

此时,济南德王府大厅。

“参见王爷!”

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德王就让自己的亲卫,将全城数大商贾家族的掌门人请来了。

来的这些商贾足有十几人,他们手中掌控的产业,几乎占据了全济南城超过八十的商业。

德王只需要找到这些商行,商贾家族的头头,从他们嘴里敲出银子,剩下的他们回去自会逐级往下分摊,德王那就不会管了。

“恩,都来了,全都坐吧。”德王沉声说道。

“王爷,当真能让鞑子退兵?”一个胡子花白,身着华丽的老头子,最先开口。

德王看了一眼,知道这老家伙,那是济南城内最大商行‘万汇商行’的掌门人候继通,同时候家也是济南城最大的几个商贾世家之一,家财万贯。

本来,候继通是不想第一个开口的,但是奈何他们这些商贾,在进入德王府之前,已经私底下悄悄碰过头。

所有人都认为他德高望重,最能代表他们,齐齐推荐他与德王交谈,他也没办法。

在他们进入德王府之前,德王其实已经秘密让身边的亲卫长张德,用特别隐晦的方式,将把他们叫过来的原因点了出来。

这些商贾全都心中一震,在欣喜的同时,也一阵肉疼,因为他们知道,德王这次肯定要割他们肉了。

但好歹鞑子有望退兵的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剩下的,这些商贾就希望可以和德王讨价还价一番,尽量让他们少出一些银子。

当然,德王这样做,是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

接下来,德王张口向这些商贾开口要银子,也是打的筹备粮草,打造武器,为守城将士募集军饷的名头。

但其实这些商贾心里,该明白的也全都明白,不然他们如果仅仅是为了募集粮饷的话,绝不会拿出多少钱的。

这次完全是因为涉及到了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勉强打算出一次血,一个个此时还都怀着能少出一定少出的心思。

“候老太爷,你还信不过本王嘛?现在咱们应该同仇敌忾,本王是不会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德王这番回答,其实就是一个意思:没错,咱们出钱,鞑子就会退兵。

听到德王亲自说出的话后,这些在座的商贾就更有谱了,反正的德王带的头,事后如果真有有心人挖出来,也有德王顶着。

“不知他们要多少银子?”

候继通继续问道,‘他们’当然就是指的鞑子,而其他商贾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开口了。

德王笑着,伸出了四个手指。

候继通不是德王,看到德王伸出四个手指,差点眼睛一花,昏过去。

“王爷,莫非是四百?”候继通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依旧忍不住声音颤抖的问道。

德王微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其他商贾看到德王伸出的四根手指,也纷纷再也忍耐不住了,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

“他们胃口也太大了,竟然要四百万两。”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就是啊,这群鞑子简直就是强盗,不,是比强盗都狠啊!”

“肃静!”

此时站在德王身后的亲卫长张德怒吼一声,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商贾们,全都闭上了嘴巴。

同时,张德在心里对自家王爷,也真心佩服,实际上只需要三百万两,他却直接对这些商贾张口四百万。

再加上,刚刚张德负责给城内其他官宦大户送去的信,德王肯定还有从那些人身上敲出一笔银子。

如此一来,弄到最后,估计自己这位王爷怕是一分银子都不想出,就算出,也出不了多少。

“王爷,这四百万两,恐怕不应该全由我们承担吧!”候继通颤抖着声音,问道。

“当然,本王会作出表率,愿意拿出一百万两,剩下你们平摊一部分,待会等罗大人他们到了,他们也会平摊一部分。

既然是救活全济南城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你们这些商行全出了。”德王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站在德王身后的张德,此时咧了咧嘴,在心里想道:王爷这手段,可真够狠啊,简直拿这些商贾当猪来宰啊!

实际上呢,德王出的这一百万,只不过是张了张嘴巴,他不需要出一分钱,当真是狠啊!

德王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可不是崇祯,他对于这些商人手里的富裕程度,了如指掌。

就算他一分钱不出,区区三百万两从这些人身上压榨出来,也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一分钱都不出,这些人势必心里不平衡,所以他才把总额加了一百万两,就当他出的了。

“王爷,请容我们商量一下。”

候继通等这些商贾们知道,这次他们如果不大出血一次,德王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来的时候,张德故意调动一支三千人的守备官兵,是德王府外待命,全副武装。

这些商贾都是人精,故意塞给张德一些银子,从张德嘴里得听一些内情。

而这些德王早就知道,甚至就是为了借张德之口,警告这些家伙们的。

张德偷偷给他们示意,今天谁也逃不了,都得出血,连德王都出了大血,你们还想躲过去。

不想出血的,那就拿命,正好前线城墙上,还缺少抵御鞑子的青壮。

既然你们不想拿钱,那就让你们族中的年轻子弟,全都上城墙抵御鞑子吧,总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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