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
李十二抬起枪口，顶着段兰兰脑袋:“我耐心，似乎有些耗尽了。”
话音刚落。
白鸣直接走过去，按着段兰兰两只胳膊，把她固定在椅子上。
痛！
段兰兰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
或者说，她整条腿，已经没有知觉。
就像是，被锯掉一样。
眼泪，从段兰兰眼睛里忍不住的流出来。
痛苦和委屈，还有惊吓。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处境。
“你到底，是不是司空燕舞。”
李十二手指微微搭在扳机上，眼睛里带着寒芒:“最后一次机会。”
段军！
段军已经被查出来，有问题。
可现在，眼前的段兰兰，说自己并不认识段军。
要么，是在狡辩。
要么，那时候的段兰兰是司空燕舞，和眼前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如果两个段兰兰没有任何交集，是如何做到天衣无缝，又没有露馅的？
“我真的不知道司空燕舞是谁，求求你，别杀我……”
段兰兰吓的痛哭流涕，身子已经缩成一团。
“她不是司空燕舞。”
李十二收起枪，拍了拍段兰兰膝盖:“假的，不过是我用力弹了下而已。半小时，就好了。”
说完，他站起身，摸了摸段兰兰脑袋。
“李十二……”
段兰兰彻底吓傻了。
“别哭，我问你个事。”
李十二凑过去，小声问道:“你有没有特别好的朋友，除了江陵。”
“棠……棠酒。”
段兰兰想了想，低声说着。
她轻声抽泣，想要躲开李十二的目光。
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好到什么程度？”
李十二微微皱眉，轻声安慰道:“你别害怕，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同时也关系到你的生死。我对江陵有多在乎，你是清楚的。她的朋友，我一样会保护。”
“好……”
段兰兰轻轻摸了下膝盖，发现手上没有血，这才长舒口气。
“棠酒是我高中最好的闺蜜，就像我和江陵一样。但她从国外回来，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也不同其他人交往。于是我每天做过什么，和谁聊过什么，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似乎这样，她也能感受到的快乐。”
段兰兰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去国外，她也跟我一过去。我们住在同一间宿舍，但她并不喜欢上课。对了，每次我和江陵聊天的时候，她都在我身边听着。”
“你们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李十二心里一沉。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棠酒无疑掌握着段兰兰所有信息。
包括亲人，朋友，还有脾气秉性！
甚至连段兰兰和江陵的小秘密，她都知道！
这样的人，只要换上一张脸，完全可以取代真的段兰兰。
最主要的是，棠酒是从国外回来！
那个时间节点，刚好在北海覆灭后！
“昨晚，棠酒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吃饭。我出门正好遇见一辆出租车，哪知道……”
说到这，段兰兰一阵后怕。
她只记得一辆卡车驶过来，然后自己便失去知觉。
“有电话吗？现在打一下！”
李十二一摆手，白鸣立刻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上面的电话:“给我定位一个号码，对，就现在！”
说完，他朝着李十二点点头。
“打，就现在。”
李十二拿出段兰兰手机，递过去。
这是他在病房里拿出来的。
手机上还沾着血，万幸没有损坏。
“好……”
段兰兰虽然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她只能照做。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注销了！”
李十二攥紧拳头，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步。
“17号那天，你在哪！”
十七号，正是段兰兰去京城接江陵那天。
“十七号……十七号棠酒的哥哥住院了，她人不在，叫我帮忙看一下。”
段兰兰努力回忆着，随后点点头道:“对，她哥哥生病，我在医院。”
“照片！”
李十二两只手抓着头发，对白鸣喊道:“段军照片！”
“是！”
白鸣迅速拉开抽屉，在里面不停的翻腾着。
自从知道段兰兰有问题后，白鸣便开始调查段军，包括兄妹俩的行动轨迹。
“给，大哥！”
哗啦！
从档案袋里扯出照片后，白鸣小跑着放在段兰兰面前。
“是他吗？”
“对！你们怎么有他照片？”
段兰兰微微皱眉，随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棠酒和李无心怎么了？”
“李无心？他不叫段军？”
李十二夺过照片，指着上面那个人:“确定，没有认错？”
“段军？”
段兰兰猛的一拍脑袋，深吸一口气:“我想起来了，他叫李无心，是棠酒的哥哥。棠酒和我关系很好，有次李无心和我开玩笑说，不然就认我当干妹妹，然后给自己取名段军。说是这样，像亲哥哥。”
“江陵，有没有和你说过段军的事情。”
李十二再一次逼问！
李无心！
段军！
同一个人！
“有，江陵的确说过我哥哥段军，但那是我干哥哥，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私下，我们一起吃过饭，李无心叮嘱我说，只要江陵在，就让我叫他段军……”
段兰兰不是傻子，现在她已经意识到，段军有问题。
“那刚才我们问你，你哥哥火锅店被砸的时候，你说你没有哥哥！”
白鸣愤怒指着段兰兰:“你不说实话？大哥，交给我，我用刑！一定帮你撬开她的嘴！”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啊！”段兰兰带着哭腔:“你们一上来就弄枪，我刚出完车祸，脑子一片空白，我真没撒谎……”
说着，她大哭起来。
“不必！”
李十二制止白鸣:“她没撒谎。”
“大哥，那现在……”
白鸣摸了摸鼻子，脸上满是愤怒。
“情况已经很清晰。棠酒一直跟在段兰兰身边，所以很清楚段兰兰和江陵发生过什么。只要她想和江陵接触，就会提前把段兰兰约走，确保两人不会同时出现。所以，当段军出现时，那个假段兰兰，基本就是棠酒。”
李十二双手插进口袋里，笑着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手段高明啊，竟然连我，都没分辨出来。你保护好段兰兰，确保她不要离开这里半步。同时留意这个……算了。对方擅长伪装，可能已经换成别人的脸。何秋婵猜的没错，棠酒，八成就是司空燕舞。”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白鸣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
打打杀杀他在行，可现在的对手，实在太狡猾了。
这是王者局，他自己一个青铜选手，掺和什么！
“只要你控制住段兰兰，世界上便只剩下那个假的段兰兰。最起码，不会混淆我们视线。”
李十二整理身上西装，打了个哈欠。
生机流逝，还真是伤身体。
他竟然有些困倦。
“去江家，看看告诉我江百川是司马无忌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撒谎。”
说完，李十二大步走出铜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