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一问儿怼,这使脾气一向暴躁的五皇子脸色难看至极。
这样不安理出牌的家伙还是头一回见,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冲动,脱口而出道:“给本宫去死吧你!”
秘境骤然风轻掠起,草丛异常狂躁不安,撕扯成片。
五皇子周身草絮乱舞,一股无形念力向周遭荡漾开去。
下一秒,世界仿佛坠入无尽沧海,巨浪滔天肆意横行,无数草絮竟像是成了一片沧海里奔腾不息的海浪。
五皇子一掌怒拍而出,周身的草絮沧海横流暴冲而去。
肉眼可见,原来紊乱无章的草絮在迅速凝聚成一柄柄草剑,就好像那沧海骤然结冰。
霎时间,无数剑气横空出世,席卷天地。
沧海一剑!
内由草絮成剑,外有沧海之势散发剑气。
这便是念术,一念成术,一念即可杀人。
不久前,西侧草原里,南姜国的道士们也与人发生了纷争。
在遭到那草人戏弄,原先年轻道士们还是感到愤怒的,只不过在那名年迈龙钟的拄拐老道士的劝解下,认为那不过是某人的小把戏,无非就是想激怒众人罢了。
尽管如此,年轻道士们还是有些害怕前进的路上会不会再次出现类似奇奇怪怪的恶作剧。
草原浓密,若是后续途中都是类似草人掷刀子的陷阱,多少是够累人的。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道士们不得已选择绕道而行。
然后就很不巧就遇上了一群同样遭到草人刀子戏耍而愤怒的修行者。
有时候人的理智总是很轻易就会被其他情绪所影响,因此就变得无脑而白痴。
就比如这群来路不明的修行者,见到南姜道士出现,暴脾气就莫名其妙怒骂道:
“怎么,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吗?!”
虽说道士修身养心,心境总是平静,可这说的是那些入道的真人真君。
而普通道士到头来不过也是俗人,俗世脾气多多少少是没脱离的,更何况眼前这群年轻道士们刚入道观不过一个月。
在老道士范远扬的示意下,年轻道士们只能忍耐,师叔的话自然得听,做好了绕道准备。
结果,那群修行者和武者快步流星,纷纷包围拦路,显然将南姜道士们当作冤大头了。
看上去像是领头的那大汉也是个暴脾气。
原先组队此行只不过是准备来发笔横财,结果沙漠迷路时与人争抢水源拼死了两弟兄,进入树林后又愣是被人拦路抢劫,又死了两人。
好不容易带着剩下的十三人来到这等同人高的草原,刚开始还顺顺利利,结果半途数个草人横空出现,其中四人运气当真不好,竟被那些刀片夺去了性命。
如今就只剩下了九人,足够倒霉可怜的,一路走来当真是憋屈又愤怒。
这不,见眼前突然到来的道士身着的道袍焕丽昂贵,一来发泄情绪,谁人那伙拦路抢劫的人也身着锦衣玉服呢?
二来是有自知之明,接下来路途肯定难行,有了退怯之心,不如此时发笔死人财,然后打道回府,也好过比不明不白死了来得划算。
一番软硬兼施,南姜道门们愣是没能如所愿,最终只能刀剑相向。
南姜国那片南荒里的悯生观在世俗的眼光里就是一座普通道观。
可在修行界和家族历史悠久的豪族高权之间却有个响亮的名字——修行之地。
是世间其它修行之地最为忌惮的势力。
这座道观的道士出观下山原因不过三个——
一是新届学徒出山游历,二是非紧要事不得下山,三是老一辈神仙要出观隐匿世间山川名流。
身为那座道观的新届学徒,心境虽未到心如止水之境,可本事天赋还是有些的。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那群散修惨败。
这就是大概就是专业选手与业余爱好者的区别。
年轻道士们没有破戒杀死,此次入秘境,不知道师叔有何目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是来游历磨练心境的。
那群修行者和武者最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很幸运的逃过一劫了。
不等南姜道士们整理衣衫,老道士猛然抬头望去,察觉到了那肆意横行的剑气,仿佛一片沧海横流。
不多时,东边方向动静大了起来,年轻道士们纷纷面色凝重而惊讶,如此强大的剑气竟是由念术施展而出的!
老道士范远扬拄着拐杖,面色平淡,喃喃道:“老顾啊,你这学生和你当年一样的暴脾气,就让老夫看看你看中的小子潜力究竟如何?”
不见老道士如何动作,已经率先起步,走出了两十余步,向着剑气之处而去。
草原上方的天明媚湛蓝,可草原里的某些人的心情却异常郁闷阴沉。
“老师,当真是奇了怪了,为何那些人都在议论我等?”
被唤作老师的是位不惑之年的男子,留须,长发束簪,平淡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狠辣,似笑非笑道:
“自然有人用我们的名义在胡作非为,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此人正是神眼王朝的云嫌大将军。
身畔先前开口的正是他的得意门生——云榭儿。
大将军威严肃厉,学生身材曼妙佳丽,面貌美如花似玉。
二人身后跟着十余名仆从下属,气势汹汹,生怕谁不知道他们来自世间第一强国。
这时,前方猛然爆发出一股冲天剑气,宛若沧海倒灌人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即便生了也生出的剑气。
云嫌大将军面色骤然一沉,沧海一剑,那不是神眼王朝洛氏宗亲的不传之念术?
这快要亡国的夜兰国何时有人学会了这洛氏家族的念术?
徒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喃喃道:“难不成……难不成是老首辅所说的那孩子?”
草原此刻无风却狂躁,因为剑气掠动草尖,因为外放念力不受控向外漫散,拂过草地。
剑气的浩荡冲天,好像惊醒了沉睡的力量。
草原边缘来时路上有几棵极其细嫩的小树,树上先前还是绿色的叶子此刻却枯黄掉落。
甚至这个怪异现象继续扩散向着之前走过的林间而去,向着草原而来。
秘境内很是奇怪的从绿野春景刹那之间更替成了悲凉秋景,怪异非异。
然周遭环境的变化好像无人发现,众人只顾着寻那沧海剑气的所在地。
窜过枯黄草丛,远远便看见了那对峙的三道身影。
“二打一?太不要脸了吧!”
“管他的,看看就行了,小心引火烧身。”
“那不是刘家主吗?旁边那锦衣绸缎的公子哥是谁啊?气势如此可怕。”
“没想到那恐怖的剑气竟是念术,此子不修剑当真可惜了!”
旁观者顿时纷纷议论,可话里话外就没一句是评价厉溪年的,显然都被五皇子那气势汹汹的念术剑气吸引了注意。
洛夜夕凝视着草原上的年轻人,目光隐带着寒意。
只停留片刻,便移向天穹之上那轮比外面黯淡无光的太阳,再次质问道:“本宫要的东西到底在不在这里?!”
洛夜夕的声音如草原上那些悄然声息枯萎烂黄的生机般轻微却充满寒意和恐怖气息。
旁观者如堵,大多数人被这寒意森森的质问声震退几步,待反应过来才觉得当真是尴尬了。
刘家主不由得身躯一颤,暗暗向后退去。
厉溪年眉头一皱,紧握住手中的房铁心亲手锻造的青锋。
三尺青色纯峰,少年伙计为其取名无痕。
厉溪年不去回答,反而去捡起了刘府护卫们掉落的佩剑。
不多时,手中已然有了八柄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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