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听到这儿,心里就了然了。
“阿姨,有人刻意在幕后操纵这件事。”
余雾点头,脸色难看。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有人想把我和我丈夫赶出京城。我们甚至还收到了死亡威胁。”
余雾捏住刀叉,狠狠地插了一下盘子里的牛排。
“所以我和我丈夫,不得不逃离京城,去了港城。不过即便在港城,我们也没有找到好的工作。而且每次一想回京城,我们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阻挠。”
惟一沉默。
心想时芬佳也了掩盖罪行,果然下了巨大的成本。
“惟一,你刚才看到的这张照片,其实是我在被开除前,偷偷溜进院长办公室,在他的抽屉里找到的。我当时只匆匆地来得及拍下这张照片。”
惟一疑惑,“你确定这是我母亲的……”
余雾点头,咬牙重重地说道:
“没错,我敢百分百确定。因为化验单上面,清楚地写着你母亲的名字。而且,你知道这两张照片里的肝脏变化,是经过多长时间吗?”
“多……多久?”
余雾沉默了。
她神容悲戚,眼神痛苦又苍凉。
惟一不由的背脊一寒,她明白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时间。
那到底是多久?
两个月?一个月?半个月?
难道是……一周?
一周……
这个结果让她心肝儿都惊的颤抖。
然而,余雾告诉她的,却把她如坠地狱那般可怕。
余雾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天。”
惟一差点儿眼前一黑。
她重生以后,黑了整个医院的一通,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丝异样的线索,没想到,她母亲的病情竟还有这种隐藏黑幕。
惟一愤怒,她气的骨骼都在打颤。
怎么会这样?
一天……
她母亲的肝脏,怎么仅仅用了一天的时候,就从健康,直接坏死。
她颤抖着手,再次拿起余雾的手机。
像是在看一部血腥恐怖片似的,她害怕连呼吸都不敢声张,睫毛簌簌颤抖。
“不对……这不正常。”
惟一盯着那坏死的器官,终于察觉出了天大的不对劲儿。
“他们……他们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惟一,先别激动。”余雾把手机拿了回来,“你先听我说完,还有那张从花盆底下找出来的x光片,照的是你母亲的心脏。”
她脸色冷的可怕。“x光显示你母亲心脏有一处,直接被蚕食了。”
惟一浑身寒毛高竖,嘴唇白的吓人。
她眼底掠过惊惧,“什……什么意思?”
余雾默了默,道:“我没法儿下直接判断,但你母亲的病情即便恶化,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在短时间内的。所以我猜,有人可能对你母亲的身体,做了什么……”
“比……比如?”
“病毒。”
“病毒?”
“没错。”余雾点头,“我被院长开除之前,我曾经和他恼过要看你母亲的治疗过程记录,院长没有给。后来他被我折腾的不行,就甩给我了我一张你母亲一次术后的用药单子。”
“那张单子有什么异常吗?”
“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里头有个成本,用量偏多,我起初没有在意。后来翻了下医生,发现它是抑制蛋白质烈性病毒的药物。”
惟一的额上流下了好多汗,她可能撑不下去了。
余雾继续说:“本来我以为可能是你母亲感染了什么病毒。但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当护士这么多年,什么病人没有护理过?唯独你母亲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餐厅里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唯独她们,沉寂的吓人。
良久,余雾又说:“孩子,我没有直接的证明证明你母亲是被人害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你信我,你母亲的死,一定不正常。她的器官,就像突然被挖出来了,放进了病毒堆里,再又安回去了……”
……
“呕……”
惟一趴在路边花坛,吐了个天翻地覆。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吐过。
吐到胃里没有东西可吐,吐到胆汁都快要出来了。
终于不吐了,她一个瘫软,整个人跌坐了下去。
很狼狈,很不堪。
当然,比起不堪,她现在只想干一件事----杀了时芬佳。
在她印象里,时芬佳虽然恶毒,但也没有聪明到那个份儿上。
她想过一万种时芬佳害她母亲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病毒----
到底什么病毒?
而且,她的实力有那么大吗?
大到跨越大洋彼岸,去买凶杀人。
大到清洗整个医疗系统,留不下一丝的蛛丝马迹。
还有那个院长----
是她蠢了。
她居然没有怀疑他。
但是即便怀疑也没有用,他也已经死了。
听余雾说,被车撞死的。
那些事,她从前没有正式去面对过。
现在一面对,竟发现满是血腥。
时芬佳,你到底是个什么魔鬼?
惟一太难受,太愤怒了。
她现在就想去弄死时芬佳,给母亲报仇。
但很显然,事情并没有这么非黑即白。
当年的事情,必有更深的黑幕。
她要调查清楚,时芬佳在当年干了些什么?
那个女人心肠歹毒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相信,她的手段可以精明和厉害到那种别程度。
除非,暗地里有人在帮她。
惟一在花坛边坐了许久,隐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忍住。
妈的,她今晚必须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轰隆隆----几辆机车从她面前飞驰而活。
这花园是个圈,那几辆机车绕着花园飙了几圈以后,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一群男男女女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五颜六色的头发。
惟一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他妈杀马特造型?
“等下,我去尿个尿。”
“好嘞,纵哥,我们等你回来。”
那个要尿尿的男人穿着黑色劲装,抱着头盔朝她这边走开。
花坛附近灯光晦暗,那男人估计是没看到她,竟就站在了她旁边不远的地方,把头盔往旁边一丢。
然后,他开始窸窸窣窣地拉拉链尿尿。
惟一:“……”
惟一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冷冷地恐吓了一句:
“你他妈要敢在我面前尿,信不信老娘现在就让你不能人道。”
撒尿男人浑身一僵,裤拉链拉到一半,不知道是该拉回去,还是继续往下拉。
然后,他幽幽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之时,空气突然变得尴尬。
艹,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