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无语地往入口处走去。
脚踩在有些粘稠的地面上,那浓烈的血腥味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在嘴上是没有落什么下风,但是秦献的话还是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们的心上。
就像花说的一样,面对秦献的威胁,两人毫无办法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去行事,才有可能为与自己亲近的人搏得一线生机。
“他有说素贞是被关在了皇宫里的某个地方吧。”
还是流苏先开口说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只好去到这皇宫之中走一遭了。”
“至于你。”他又朝着花这边看过来,“就你这个身体情况,暂时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到处跑了。别到时候别人还没动手,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虽然心里非常不服气,但是按照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花也无法对这个话做出什么反驳。
因为进来的时候使用了澜沧令,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监狱里那些死掉的囚犯似乎还没有被发现,不然两人恐怕就要被拦下来了。到时候就真的是有口也说不清。
不然说一国的皇帝跑到监狱来找他们聊天,顺便把囚犯杀光了?
开什么玩笑。
离开监狱之后,流苏便钻进了人群里,失去了踪影,而花又独自一人踏上了返程的路。
而就在路上,它又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在一处偏僻的小巷中,身着一声素色道袍的年玄机在路边站着,似乎正在等着花的到来。
这些人找人说话时候怎么都一个样。
“你来了。”见花朝这边走过来,年玄机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关于那个赌局的事……你先不要和婉儿他们说。”
怎么回事,流苏这妖原来是个大喇叭?
这才分开多久啊,连这么多天没见的年玄机都知道了。
见到花怀疑的目光,年玄机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只是我的朋友刚好在场,听到了而已。”
“你哪来这么多朋友,还是说你也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发现我的宝贝徒弟去见了个藏在城里的妖兽,就让我的朋友稍微盯了一下,没想到会看到你,以及……听到了你们和那个皇帝说的话。”
在年玄机说话的时候,花注意到他身后的阴影里有一些响动,还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影子在周边房屋的阴影里穿梭。
是一群老鼠。
“你的朋友还挺广泛,在京城这里也有?”
“新交的,朋友多好办事嘛。”随后胡诌了几句,年玄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说道,“婉儿和君离他们两人性格冲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怕他们闹出事来……大人的事就让大人们来解决就行。皇宫那边你不用担心,林盼儿那个小姑娘有我和她一起行动,至少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嗯?”
“我在皇宫里调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就顺手帮了一把,才发现我们的目的似乎差不多……她要找个藏在皇宫下面的上古遗迹——我猜是你拜托她去的吧——而我要找他们秦家祖坟的入口。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两个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你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我来这澜沧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也是受朋友所托,因为前段时间的那次旱灾,他们怀疑和澜沧皇室有关,但是依照他们的身份,进入澜沧国反而行动不便,就拜托我过来调查一下。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重感情,虽然危险重重,但是为朋友嘛,两肋插刀也没关系的。”
年玄机挺着他骨瘦如柴的前胸说道。
“拿了不少钱?”
“一点辛苦费而已,毕竟还有一个宗门得靠我养活呢。”年玄机嘿嘿地笑着,又从怀中取出一物,送到了花的面前,“这个东西……对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会有一些帮助。”
花定睛看去,就见在年玄机的掌心,正摆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简——这种形式的玉简通常是修士用来储存重要信息的工具,一般是功法之类。
“这里面记载了一篇功法,虽然有些副作用,但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总是能够缓解疼痛的。”
这么神奇?
花歪着头,将玉简结果,放在眼前端详片刻,然后眯着眼睛看向年玄机。
“你是来挑事儿的?”
“啊?何出此言……”年玄机充满迷惑地看了花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哦对不起忘了你现在不能使用神识……”
在花想要尝试在这一生第一次说脏话之前,年玄机赶紧接过了玉简,然后贴在了花的额头上,与此同时,一股清凉之意携带着大量的信息窜进它的脑海里。
是一篇功法。
在花阅读功法的同时,年玄机一边讲解道:“这篇功法名为……平静大法,就是说只要运行这篇功法,不管是你体内自己的灵力,还是那些未被精炼的天地灵力都会变得平静下来。虽然不能让你恢复对体内灵力的控制,但是至少能让你解放出自己的神识……只要能利用神识,你应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调动外界的灵力吧?”
见花没有回复,双目无神地朝前看着,似乎是专注在心神之中,年玄机便接着说道:“这功法啊,可是我听说了你的情况之后,好不容易找朋友要过来的,这可是他们宗门的不传之秘,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我也不问你要什么,毕竟大家关系都这么好了是吧,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也别急着练,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练的,只要在三天之内能学个大概……”
一团水球砸在年玄机的脸上,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从心神中返回的花翻了个白眼。
“这么快就学会了?!”年玄机随手往脸上抹了一把,也不顾得胡子还在滴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花。
而在花的手中,一团灵光不断地变换着颜色。
现在能调动的灵力大约在……筑基巅峰左右,虽说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那股永远有一万个大力士在身体里摔跤的感觉却已经消失了。
就如同新年换上了新内裤一般,这感觉无比地舒畅。
花握住拳头,将那团灵光攥在掌心,片刻之后,便对着年玄机微微鞠了一躬。
“谢谢。”
像是没有预料到花会道谢一般,正在清理身上水渍的年玄机愣了一下,而后才像是无所谓一般地说着:“往恩人身上泼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也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我那个朋友吧。而且这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如果我们出了事,三天之后完不成赌局,那婉儿和君离……你要把他们安全带出澜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