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条家吃饭非常尽兴。我超常发挥,不仅干掉了一碗天妇罗丼,还完全清理了自己份内的煎饺和茶碗蒸,并且摄入了大量和牛。
就连空条承太郎都忍不住了:“喂,这片是我先看上的。”
我手指一绕,灵活地从他筷下夹走那片肥牛卷,咬在嘴里刚想说话,发现这样好像不太雅观,于是嚼嚼咽下去时才艰难地出声:“……能者先享。”
“你可以尝尝秋刀鱼,虽然不应季、不是最鲜美的时候,”我看着空条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巴点了点他面前的盘子,继续说,“我也没想到贺莉阿姨调的锅底这么美味,抱歉啦。”
我的道歉一点也不走心的后果就是,空条收回手臂,捏紧了筷子,紫色巨人从空条的背上脱离、抱臂悬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盯着我。
看就看啦,谁怕谁,贺莉阿姨就坐在我旁边,你还能欧拉我不成?
“JoJo,你不吃吗,”花京院也跟着夹了一片牛肉上来,等他塞进嘴里才觉得寿喜锅里的菜份量不对,“哦,好像我是最后一片。”
……明白了,花京院是腹黑。
空条承太郎脸色黑了,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等新的一盒肥牛卷拆开下锅之后,不辨喜怒地“哼”了一声,这声音就像发令枪击发一样,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险恶下来。
“能者先享?”
空条承太郎皮笑肉不笑,他顶着这张线条分明、冷峻凌厉的面容做出这个表情,才感觉到他确实和我是同龄人,只听他说:“那就不要怪我了。”
话音未落,他的替身俯下来,手臂虚影和本体手臂相叠,空条要叫代打了。
贺莉阿姨捧着脸眯着眼睛细细回味绢豆腐的口感,一脸幸福;乔斯达先生畅饮冰可乐,放下汽水瓶时瓶底碰撞餐桌发出钝响,舒畅地叹气;阿布德尔先生和秋刀鱼作斗争,我看见他的替身短暂出现又消失,秋刀鱼的鱼皮更焦脆了些。
而空条,我,花京院,我们三个正在决战寿喜锅。
我用眼神质问花京院:你不是不参加吗!
花京院眼神无辜,手臂下方的法皇之绿却不断地把他看中的菜卷来放进碗里,这家伙的精密度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花京院冲我眨眨眼:但确实好吃啊。
我又转头瞪空条,这家伙已经在替身超模的手速和准度下狂揽大部分肥牛卷,简直离谱。贺莉阿姨准备夹菜的时候他就不动了,当然我们都没动,怕误伤。
我继续用目光瞪视空条,希望就这样能把他的替身瞪回去。
我疯狂示意他:差不多得了吧!
空条轻飘飘地回敬我:能者先享,这可是你说的。
【深紫】虽然精密度高,但却不能作用实体,抢着夹菜这种事就很难做到,你能指望一个烟雾状的替身做什么呢……但也有好处,替身受的伤害不会反映到我本体上。
新的一盒肥牛卷无影无踪了,我只尝到一片,还是贺莉阿姨担心我不够吃主动夹给我的。我一边甜蜜地咀嚼,一边冷淡地回视两个混蛋调侃的目光,他们的意思很明白了:还要长辈给夹菜才能吃到,丢不丢人。
可恶……!
我诅咒你们以后吃寿喜烧都烫舌头。
我是不会让【深紫】给你们吹冷气的。
在饭桌上打成一片(字面意义)后,我们三个的羁绊好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增加了,至少花京院眼神都清澈了一些,不似之前那样阴郁孤僻。
贺莉阿姨倒是很乐意看见我们这样,说什么“真有活力呢”“妈妈觉得你们会是好朋友的~”这些话。
人就是容易在贺莉的甜言蜜语下迷失自我。
我和花京院都不例外,又羞愧又忍不住希望她像妈妈那样给予鼓励关怀和教导。
我和花京院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空条承太郎。
被两双眼睛盯住的空条承太郎:“……”
还是空条承太郎:“呵。”
多人吃饭的桌子是用两个方形小茶几拼起来的,底下中空,可以自选跪姿或坐姿吃饭,我和乔斯达先生都不习惯跪坐,软垫被当成坐垫用。
等到碗和盘子撤走,这桌子就变成普通的茶桌了。
饭后我当着承太郎的面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翻开,拿笔,开始假用功。
空条承太郎没有被我挑衅到,他看向了花京院。
花京院摊摊手,证明自己身上没带任何学习相关的东西,他感叹到:“天音同学……有备而来啊。”
“那可不,”我自信地哼哼到,“等着吧,空条,这学期我就会考到年级前十。”
我的基础知识在时间循环里被反复夯实,现在组织测试,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掉出年级前三十,努努力说不定还可以更高。
……妈妈我有机会上东大了!
空条闻言沉默,但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关我什么事”,我再接再厉转头又对着花京院道:“呵,接招吧花京院,转学生又怎么样,敢不敢在开学考跟我一决胜负!”
“这种事情决不了胜负吧……”花京院忍住吐槽欲,无力地说。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我振振有词,“不拿成绩比拿什么比,比谁校服款式更新潮吗?”
花京院闻言闭嘴了,但他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被畸形竞争环境荼毒的可怜孩子,在他心目中可能我学傻了,被作业和试卷蒙蔽了双眼。
“你说的对,”他艰难到,“那你,加油,我先去睡觉了。”
空条和花京院消耗比较多,这些精神力的消耗和身体上的疲惫不足以通过一顿饭补足,需要好好休息。
看他们之前打架那么生猛,我还以为他们和我一样,可以通过大量饮食恢复——结果不能——那代价也太大了,不打不相识啊,这拳拳到肉的羁绊。
并且听到我说吃掉食物恢复“HP”“SP”之类的,花京院还吐槽“这又不是游戏”。
“你根本不懂,”我故作高深地说,决定以后有机会给他露一手,“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
空条家宅大,房间多,一人一间房也毫无压力。我不认床,因此没有心理负担地睡在客厅刚铺好的榻榻米上,贺莉阿姨怕我冷,还多加了一床垫被。
入睡之前我盯着黑暗中电视机的轮廓,思索空条承太郎是怎么那么快就把作业写完的……好像只用了半个小时?
空条和我是同班同学,我知道他成绩不差,偏差值在60左右,理科稍微强一点。在时间循环开始之前,我的偏差值还在50上下浮动,考得好了排名就跟在他后面。但现在我觉得我可以进到70左右,感谢之前学习过的自己。
明天还要正常上学呢……
我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希望空条大人不计前嫌,看在我寿喜烧最后没有吃到肥牛卷、晚饭没有主动和他抢菜的份上,上学记得叫我。
我才不想被贺莉阿姨当懒虫。
……好安静啊。
我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
院子里的流水停了,竹筒没有敲石板的声音,虫鸣鸟叫也销声匿迹,空气沉闷。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清醒过来后的安静放大了我心中的不安,在别人家留宿我可没准备闹钟,现在的寂静让我心底发怵。
我不会睡过头了吧……
掀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我迅速穿好衣服,系领巾时顺手摁开枕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