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曼施坦因完全是处在一种极度懵逼的状态,他傻傻的看着施耐德。如今这个几乎快要失控了的男人在顷刻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而且对方手中的格洛克再度指向了自己的脑袋,一副看起来自己刚刚要攻击他的样子,很明显这是一场误会。而且要不是了解施耐德的为人,曼施坦因甚至会觉得对方是在演戏。
这是一场足以能够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没想到施耐德前后转变几乎相当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明明前一秒还要失控,几乎要沦为死侍,要享受那嗜血的快感。
可下一秒对方又再度变成了那个杀伐铁血的执行部部长施耐德,那个令所有卡塞尔学院师生敬畏的执行部部长。不过看起来局面好像是缓解了,但又好像没有任何缓解。
因为那枪口依然冷冰冰的指着自己的脑门,随时都会开上一枪,将自己的脑袋打成一团暴裂开来的西瓜。
“曼施坦因教授,我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施耐德语气冷冷的说道。
在他的意识观念里还停留在刚刚曼施坦因想要反扑他,甚至想要夺过他手中的格洛克手枪,很显然是想要用这把枪来挟制自己或者干掉自己。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而对方的动机施耐德隐隐猜测很有可能是跟不久之前,关于路明非的身份以及如何针对路明非这个男孩,两者的分歧必然是产生了很大的不同意见,所以最终恼怒的曼施坦因才会对他进行攻击。
而曼施坦因却一脸委屈的说道;
“施耐德部长,如果我说你刚刚犯病了,就像是某种精神类的癫痫,你甚至还想要一枪把我的脑袋给轰掉,明明我们先前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完成了那次合作。
我们都认可路明非这个男孩,别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够对于未来的屠龙事业有所帮助,甚至是有所巨大帮助的话,我也是完全认同的,你也同样表示认可。
我们在那一刻立场达成了坚定的一致,我们就差把酒言欢了。然而就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伱却从怀里掏出了格洛克手枪,眼看着就要崩掉我的脑袋。
可现在你来问我要一个解释,难道这个解释不是应该你给我吗?
施耐德部长,这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我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胡思乱想的。因为我会想到那东方的曹操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典故。
那就是吾好梦中杀人,明明对方是做了一个噩梦,亲手杀死了看守他的侍卫,然而却被他说成了是一种强势的表现。谁又能说施耐德刚刚的做法没有任何的其他心思呢?”
然而听到曼施坦因的话,施耐德整个人却愣住了,这是在他身上非常罕见的情绪,可却极度有冲击力。尽管看不到施耐德那张脸庞,然而那露出漆黑面罩外的一对铁灰的眸子却不由得犹豫起来。
曼施坦因也似乎想到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但他并不着急。至少在施耐德没开枪之前,他都还是有机会的,而且看到施耐德这种情况,对方大概率不会再开枪了。
甚至有着自己没说开的误会,所以他在等待着对方开口。而施耐德也同样变得非常沉默了,他似乎陷入了一种久远的回忆之中,那对铁灰色的眸子呈现出深深的复杂。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半晌过去,施耐德才发出一声叹息。
“抱歉,曼施坦因教授!我需要为刚刚发生混乱的行为向你道歉,让你受到了惊吓,我甚至差点杀死了你。”
而施耐德也早就将那把格洛克手枪重新装进了怀里,甚至为了保险,还卸掉了里面所有的炼金子弹,只留下一把空枪。
而曼施坦因也回过神来知道这是虚惊一场,他不由得耸了耸肩,忍不住说道:
“施耐德部长,也许你可以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或许我能够帮你,又或者是我认识的其他人能够帮你。”
既然知道了另有隐情,那么曼施坦因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毕竟以施耐德刚刚那种混乱的状态非常可怕,谁也不知道在那种极度的疯狂下,对方会做出何等恐怖的事情。
而且曼施坦因不由得想象到那样一个画面,那就是在卡塞尔学院召开校董会的时候,所有的校董全部出席,包括卡塞尔学院一众高层。
像是校长昂热,副校长莱昂纳多以及执行部部长施耐德,甚至他这位风系委员会的委员长都纷纷出席的话,万一施耐德这家伙突然发病,紧接着掏出那把炼金手枪,砰砰砰的,一连好几枪将所有人都干掉。
哦,不对,至少副校长那家伙会非常鸡贼,第一时间可能会躲到昂热的后面,以昂热的实力绝对能够抽出袖子里面的折刀,然后一刀切开射来的子弹,不过其他的人可能就无法幸免了。
应该在那种突然的暴击之下,很多人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打爆心脏或者是打爆脑袋。毕竟在那种高层会议上每一个人不都是精心处理问题吗?
又怎么可能会想到突然爆发的意外呢?而且是在卡塞尔学院召开的会议,几乎每一位校董身上都会带有武器。而身为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部长施耐德也同样如此,他从来都是枪不离身。
哪怕是面对昂热也是这般,那就像是武士握着手里的刀。对于施耐德来说,无论是他苟延残喘的身体,还是他近乎于辅助毫无半点攻击力的言灵,都让他极度依赖于手中的炼金枪械。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枪械放到一边,而同样这也跟他的心态有关,他要时刻警醒自守,时刻保持战斗。
所以整个卡塞尔学院的师生们都知道,甚至就连部分校董也知道施耐德绝对是枪不离手。
因为这在以往在召开校董会的时候,施耐德作为执行部的部长也偶尔会有出席的情况,他同样知道在这个男人的风衣里面时刻藏着一把格洛克,又或者是一把犹如007一般的沃尔特ppk。
曼施坦因已经无法想象被施耐德一枪枪爆头,或者是爆开心脏的那些校董们,又或者是被爆开的是自己。总之他无法想象那种画面绝对会在整个混血种世界引发强烈的地震。
所以曼施坦因在这一刻不由得问一下施耐德,尽管他知道这是施耐德个人的隐私,但他不得不问,甚至在未来很有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他不知道昂热知不知道,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上报昂热,如果施耐德没有给他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的话。整个档案室里面陷入了沉默,唯有那烟丝灼烧散发的烟味儿。
施耐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手上夹着那根被点燃的烟卷,甚至还没有点完。他慢条斯理的抽着一口接着一口,不过整个人的状态显得非常深沉。
同样也没有因为这种烟丝强烈的劲道而咳嗽,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状态。
“曼施坦因教授,这种情况我可以说出来,但需要给我一点点时间,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小时,可以吗?”
施耐德语气缓缓的说道。
整个人笼罩在那朦胧的烟气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曼施坦因则不由得点头道:
“施耐德部长,你可以放心的去思考,去回忆,去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我今天正好有大把的时间,而且我也同样没有睡意。
如果能够在上午上课之前,我能够听你讲完所有的事情,而你又乐意讲的话,那么绝对是我的荣幸。”
施耐德不再说话了,他默默的抽着烟卷,那对铁灰色的眸子笼罩在白色的烟气之中,显得极为深邃却又极为复杂。渐渐的开始变得极为深沉,直到最后一根烟卷抽完,他才叹息一声,然而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曼施坦因整个人都镇住了。
“曼施坦因教授,其实我是一名死侍。”
这句话刚一说出,原本整个人都已经放松下来的曼施坦因直接浑身一颤,他甚至想要下意识的从施耐德扔出的那把格洛克手枪再将其捡回来。
然后用枪口指着施耐德的脑袋,他一脸不可思议,心中的潜台词就是没想到你施耐德隐藏的这么深。一个死侍居然能够在卡塞尔学院里面活蹦乱跳的,甚至能够担任执行部部长这么多年。
甚至曼施坦因更是脑补了一场大戏,那就是相当于一场丧尸大战,这个明明被丧尸感染了的施耐德却依然待在满是民众的船舱里,又或者是其他封闭的空间里面。
他们本来相当于是躲在避风港里,可就是因为施耐德最后丧失病毒的爆发,导致那一切灾难的发生,而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早有预谋的。
一时之间,曼施坦因眼中闪烁着柯南般的光芒。
而施耐德也似乎看到了曼施坦因心中的紧张以及顾虑,他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依然开始缓缓的讲述起来。我虽然是混血种,但因为十年前那次灾难所发生的意外,我被龙血感染了。
没错,就是纯正的龙血,而且是高浓度的龙血。
曼施坦因心中一动,他知道被龙血侵蚀的人要么被进化,要么就会沦为一头死侍。因为那龙血相当于剧毒却又相当于是那宝贵的秘药。
“施耐德部长,那你是进化了,还是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异?”
曼施坦因下意识的问道。
施耐德苦笑的摇了摇头,
“曼施坦因教授,你觉得我这副样子像是进化了吗?我不仅没有进化,反而发生了畸形的变异,这种变异也并非是良性的。
因为龙血本身的侵蚀性以及自愈性,我每天都要不断的承受龙血对我的身体造成的强烈破坏,但同时我又必须要承受龙血本身所蕴含的自愈性,让我受到破碎的身体再度的重新愈合。
我始终处于破碎与重生之间,而我的精神意识也同样时刻站在深渊的最边缘。我随时都会滑落下去,坠入那冰冷的深渊深处。
所以对我来说,我的每一天过得都是痛不欲生,不论是我的精神状态还是我的身体状态都是如此,现在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施耐德不由得看向曼施坦因,而后者那张脸庞早就满是震动,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如果一切真的是如施耐德所说的话,那么对方的情况绝对是非常棘手的。
而且根据施耐德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极有可能真的如对方所说,那就是龙血的复杂性。龙血一边在伤害他的身体,一边又在治愈他的身体。
但他从未有过所谓的进化,他就像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之人,而在不断的新生以及破碎之间,那种痛苦足足折磨了对方十年。
任何一个人被这种痛苦折磨也会足以疯掉的,可对方居然还能够冷静的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将整个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带到如此高度。
曼施坦因完全可以想象在一场场紧张而又焦灼的战斗之中,施耐德却作为大将一直端坐在他交战的最中心下达着一个个严格的命令。
而随着这些命令的实行,一场场胜利最终都是属于卡塞尔。可如今却知道对方并不像表面上那种杀伐冷峻,对方一直都在承受着那无法想象的痛苦。
这对于曼施坦因来说绝对是不敢想象的,甚至是难以置信的。下意识抬头看向施耐德却正好对上了对方那对铁灰色的眸子,就像是两把长刀怒斩而来,曼施坦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当然知道施耐德不可能是要攻击他,而是对方那眉宇之间散发着极为冷峻杀伐的气息,很有可能是跟对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有关。
其实对于曾经的那些事情,他仅仅只是有些耳闻,但不多。
关于其中具体的情形,他压根不得而知。
但能够让一个男人深深记住了十年,并且在这十年里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痛苦,这已经不是能用单纯的毅力来形容了,而是奇迹的力量,一场由仇恨产生的奇迹之力。
就像是昂热般,明明一百多岁,可依然像个优雅风趣的花花公子,女人都爱他,正是因为对方身怀着对龙族刻骨的恨意。
曼施坦因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挺直了腰杆,他知道接下来施耐德所说的事情绝对会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