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岩,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你?”
杜水萦趴在白溪岩肩头,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和金月言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什么叫哪个是我?哪个都是我。”
白溪岩将手放在她背上黑缎一般的头发上。
“可是你一开始那么凶,跟带了刺一样。但是月月就很温柔,好好先生,从来不对我发脾气,总是温柔地笑着。”
果然,又是金月言!
白溪岩有些崩溃。
“两个都是我。你惹我生气我就变得刻薄,你要是全心全意……呃……爱我的话,我会比那时候变成金月言的时候还要百依百顺。”
“哦,就是说你有双重人格?”
“瞎说。我只是受不了你不爱我而已。”
“咿!”
杜水萦故作发抖:“不害臊!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谁说不是?要不是你老躲着我,我们的二胎都能打酱油了。”
“……”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两人相拥着,嘴角都挂着笑,静静感受着久违的甜蜜。
先是杜水萦想要从白溪岩肩头爬起来,被他一手给按了回去。
她连忙道:“白溪岩,有情况!”
白溪岩将她紧紧抱住,仍是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没事,等等再说。”
他说得倒是轻巧,杜水萦可没这耐性。
说穿了,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有些害怕。
因为这里出现的玩意儿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
她有战胜任何东西的决心,却非常讨厌这种不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东西的感觉。
“白溪岩,你放开我,真的有东西来了。”
白溪岩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道:“没关系,不是什么难缠的东西。”
杜水萦无奈。说起来,这人当初念中学的时候也是这股淡定的性子,她都差点给忘了。
因为自从穿越到这里见到他,他就总是跟吃了炸药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来不是变了啊?只是被她气得?
她突然觉得有些高兴。
可是室内的动静越来越明显了。
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好多人一起换衣服,虽没有人语,却吵得人心烦。
她终于忍不住了,死命撑着白溪岩的胸膛,从她肩膀上爬了出来。
白溪岩见她摆好聚灵的架子,手上又不知何时掏出一张试探邪祟的符箓。
这紧张兮兮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娘子什么都好。就是从小就认真至极,干什么都紧张兮兮的。
“臭娘们,要出来就赶紧出来,在一边窸窸窣窣打扰我和我娘子培养感情!”
他边说,边打开扇子往床脚的暗处猛力一扇,室内便响起一片吃吃的笑声。
是女人们的声音,个个音色不同,听起来总有七八十来个。
杜水萦猛然听到这些声音,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退了一步后,她又忍住害怕重新往前走了一步,为的就是不让白溪岩看不起她。
那些声音嘻嘻哈哈,突然其中有个女声道:“哟!这位小娘子真有福分!”
那声音尖利,语气里却听出一种贵气来。
“没错,真好呢!有这么俊俏的公子宠着!”
又一个声音从床边传了过来。
昏暗的房间里,顿时帷幔翻飞,连他们原先坐着的凳子都好像被风吹得移动了。
可是刚进这里时,白溪岩根本没来得及打开窗户,连窗上蒙着的那些黑布都没有拉开。
这便是这房间光线昏暗的原因。
因此风从何来?
不,根本没有风。
凳子之所以会移动,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些女声在搞鬼!
“众位……姐姐?”
听她们的声音个个高贵,而且不似少女般清澈悦耳,反而吞了石子般有些暗哑,应该年纪比较大了。
“哈哈哈!她在叫你姐姐!”
床边立马传来一个声音。
“胡说!她是在叫你!”
“明明是在叫华芝姐姐,她可是我们年纪中最大的!”
“琴妹休得乱说,我年纪大吗?我死的时候也就和这姑娘一般大。”
“咿!又在胡言乱语!这姑娘顶多十八,你死的时候大儿可都已行冠礼了!”
杜水萦现在那里,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死了?所以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女鬼?
不对,这个世界中没有鬼,有的只有脱离了躯体的生魂。
也就是说,说话的这些人是一些魂魄?
难怪看不见她们。
她转头朝白溪岩看了一眼,白溪岩朝她点点头。
她便运起灵力,朝床边暗处度了过去。
“啊!不要打我!”
一个声音炸呼呼叫道。
“吵什么吵,她没有打我们!是在帮我们现行而已!”
“哦。”
杜水萦忽然有些想笑。
好了,看这情况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用灵力将屋中蜡烛点起,等待那些游离得神魂现行。
这些神魂离体应该已经有许多年了,因为只有离体三年以上的神魂才会无法自行现形。
须臾之后,床边突然出现一排女子。
杜水萦一看这些人,再次蒙了。
她们自然是清一色的女子,可是年龄跨度也太大了些。
有的总有五十来岁,有的却鲜嫩得像花骨朵,说十五六岁都是往年长了说。
她们的神魂像是她们生前最后的形象,有的穿着襦裙,有的穿着褙子,又单薄得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夏季,也有身着裘衣羽帽,明显是在过冬的。
“这……”
她疑惑地看了看白溪岩。
白溪岩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示意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那些女子。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自从知道白溪岩是金月言后就变得有些矫情。
她总是会把白溪岩当成金月言那样放肆地去依赖。
这种感觉放在金月言那里是很正当的,甜蜜感爆棚,可是放在白溪岩哪里?
她总觉得好像是在给金月言戴绿帽子。
可是白溪岩就是金月言,金月言就是白溪岩啊!
这么一想,她的脑袋就乱了。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朝那些女子走了过去。
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子似乎也最好说话。
她在这人面前停下,道:“这位姐姐,不知你们在此窥视我们是何意?”
不想那女子长得一副慈祥面相,说出来的话却甚是伤人。
“哈哈哈,臭女人们,你们听到了吗?她说我们故意窥视她!”
这人话一出,别的女子也笑得没了形象。
“呀哈哈哈,我们窥视她?明明是他们不要脸闯入我们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