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没有下楼去。我只是站在窗台那里,听着白蛾母亲和她姐姐大声的嘶吼对吵。我也不吱声,也不曾想要去看看白蛾——我甚至没有听到她吭一声,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家。
而在那之前,在刚搬回那个地方的几个月里,我是比较喜欢那个大大咧咧的姐姐的。
白蛾虽然有时候会说些不好听的,可很多看法与爱好,都与她那个姐姐相仿。
我想,她应该是对她有着感情的吧。
这一点在后来许多次我和白蛾出去玩、在她家聊天的细微末节里,都有淡淡的感受到过。
至少,当她姐姐离开后,她就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翻看什么言情。也没有再时不时的拿她的画板去绘一些时装设计图,更得不到我的任何评价。
她从此经常出去玩。
化妆、购物、泡吧、打KING粉、吃摇*头*丸、谈恋爱、溜冰、彻夜不归……凡数那个时代不良少女会做的事,她通通做到了。
偶尔的几次相聚,或是在她家看到她还没起床,或是在溜冰场昏暗的灯光下、扶栏边听她说哪些男孩子讲味口、哪次凌晨五点溜出酒吧却还是不小心被警察抓了……
而那个时候,我正好也已进入实习期,开始真正的迷上了网络,也是经常几天不回家的呆在网吧里一边玩儿,一边贪婪的汲取我所好奇的一切网络认知。
于是我们的相聚,更加的少。
当时,或许还是太过单纯,每每听到她说些什么,都只是睁大了双眼,充满好奇,一丝一毫都没有反对过,没有提醒过她。
直到某天她家里又开始装修房子,看到她的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她家里坐了一堆人,我才知道,她谈恋爱了。
对方为她的家里买了家具和家电。是个头发染成金色的乐队小子。
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样或许不错。
只是没过太多,大概我半年多以后领到了毕业证的时候,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她已分手。
那时的她,变得安静了许多。
有些像从前小时候那个女孩子。
举手投足之间一如从前般宁静轻柔。
之后,有时候听说她也开始上网了。有看到她买了一台电脑。有听说,她换工作了,又辞职了。
也有一次听她自己说,在网吧上网去吧台结账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她笑眯眯的说:把人家都给吓着了。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意识。
再之后,一年间也见不得三五次了。
尽管,她依然经常在家。
只是我比较忙,忙着玩文字网游,忙着和同事网友们联络感情称兄道弟,忙着在近一打的网恋中优越无比,忙着学做巫师,忙着写些故作忧伤的文字。
再后来,我就嫁人了,嫁给如今家里的某人。
离自己的娘家有近一小时的车程,至此,一年只见一次。
只除了那年,在离娘家很近的地方工作,才经常会遇到。
那时候的白蛾,又像是变了个人。
时常的发现她在做家事。
要么就是在做饭,要么是在洗衣服,要么是在打扫卫生。
那个小屋子里,变得更加的温暖闲适。
她的举动,也越发的温柔从容。
每次去了,总会为我倒杯水,然后拿一个一次性的杯子,也注上一点水,接过我的烟,一起抽着,偶尔看看电视。
电视机的声音通常是较小的,似有似无。
她总是盘起一条腿靠在沙发上,我也翘起二郎腿瘫到另一头,俩人闲聊近况。
不知不觉的,这样见了些次数,我的女儿出世了。
这个时候,她仍是没有再恋爱,也没有去相亲,似乎不想嫁人的样子。
有一次,我问她此类的问题。
她说:我觉得我吧,要么就三十岁很快嫁出去,要么就一辈子不要嫁了。
我笑着说那就不要嫁了吧,我们另外找个地方一个画时装做家务,一个写做游戏好了。
她只是笑笑。
女儿满月的时候,她送了一只兔子,还买了两件衣服,特地趁着我难得在家的时候,送到楼上来。
兔子是布袋偶,毛绒玩具,婴儿是不能玩的。衣服嘛,约是一岁左右才穿得合适。
我当时就咯咯的笑个没完,心里满是感动: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也有不对,也有不合群的地方,却始终待我如初。
事到如今,直至我码字的这刻,她似乎仍然是一人在家呆着,看看电视,做做家务,为她的母亲送送饭,偶尔睡下懒觉,工资用完了,再出去找个专柜做做销售,如此渡日,早不复当年。
就像是铁道月台上那些平凡的白蛾,日复一日在野花野草间飞来飞去,也有可能会顺着铁轨一路飘飞过去,也有可能会两只叠在一齐交尾,却始终不曾离开那片地方,不曾擅离她们的本质。
美好得一如从前。
每当想起她,便像是看到无数发黄的老电影片段,清婉的声音,亦同在脑中飘扬。
尽管,母亲无数次的提醒与叮咛都使我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
只是那过往,那回忆,与她坐在一起的那份安宁,无处再寻。
白蛾,愿你飞向晴空,快乐。
(关于之前说的我其它作者号开的新书,现在已经停止更新了。
原因自然是没有写好,总没有写出心中的故事,写得很艰难,故事无法顺利展开。
其实这已经是在《河蟹》后切的第二本新书,脑袋里想法很多,但写出来的时候总是不够好。
而且,那些故事太过老套,不够新颖,大部分阅读者都不会喜欢。
这些千遍一律的故事,自有很多大神在写,我这种新人毫无名气,写得也不如大神好,自然难以吸引读者。
所以我很想写一个新题材、新流派,最近想了很多天,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题材。
像系统流,这种类型的书在出来之前,很少人会想到系统这一类型,在出来后大家却不会感到新颖了。
所以现在我想要开辟新流派,太难太难,如果哪位朋友有好点子,可以告诉我,我来写。
大胆尝试,我不怕失败,只怕找不到成功的路。)